穿制服,身上散发出去的气势更像保镖。
“跟我说说吧,是怎么一个情况?”钟鸣站在李默面前的不远处,他说话两人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易平。”
易平后知后觉晃过神来,眨了眨紧盯着手术室门酸胀的双眼,嗓子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沙哑的好似钢刀刀尖滑过磨砂纸,刺的耳膜直发疼:“老大。”
“你们就在这儿看着,还能放人进去?”钟鸣整个人都快要炸了,堆积已久的火药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即点即燃,他低声喝道:“你们在想什么?三令五申不要随便让人靠近病房,许宁危险期还没过,这要是有个万一就醒不来了,你们说你们是怎么想呢?啊?!昨晚医生说了什么你们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你们要是不行你们说啊,我重新叫人过来换你们回去!”
“老大,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易平从事发到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他哽着嗓子,说:“他穿着白大褂,我们以为······以为他就是个普通医生来检查。”
“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李默说:“当时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和昨晚从病房出来的一模一样,我们也没有怀疑过······”
“那是怎么发现的呢?啊?”钟鸣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看了眼正在走近的魏水星和高悠悠:“李默,你比易平年纪大,资历也比他老,按理来说你的身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你们也好好想想,这件事要是有个万一要怎么交差,人差点在我们自己人手底下没了!”
易平嘴唇蠕动了一下,他说:“医护过来巡房,发现问题人已经跑了。”
“嫌疑人身高长相特征呢?什么都没注意?”
“目测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是······寸头,看上去是刚剃的,不是新长出来的青茬,后颈处有道不浅的疤痕,”易平抿了抿唇,声音越说越小,“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一个医生后颈怎么会有疤。”
双道白墙夹在中间的过道好似无形的两道千斤重的压力锤在肩上,震的一阵阵碎裂感侵袭五脏六腑,令人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人已经跑了,再追究罪责也没有意义了,现在紧要任务是抓人。钟鸣嘴唇抿成了直线,单手扶在额前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大小的动静在脑子里翻了一圈,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出何志为的照片,“是他吗?”
“不像。”
不像?
不像那何志为跑什么?他们手上又没有他作奸犯科的证据,还有,他家里那一墙的监控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对邢总队进行监视,为什么会对许宁格外关注,还有学校、小区、路口的监控?他关注这些的目的会是什么?
钟鸣还在认真思考寻找何志为可能对他们打开关注阀门的原因,又一个接一个的从脑子里用力抹去答案,没有一个是可以作为真正可行的。
他一定存在某种犯罪动机,否则不会紧盯着他们不放。钟鸣在心底肯定地想。
“师兄,视频拷贝出来了。”万烁从座椅起身,电脑包从大腿放下搁在椅子上,笔记本耳朵上插着的随行WiFi不断闪着灯光,他走到钟鸣跟前,把拖到桌面的视频点开,手指在播放器上一点,放大,屏幕转向易平,问:“是他吗?”
“对,没错,就是他!”易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他这里脚像是崴了,但是进去病房还没有并没有这个情况。”
电脑交到钟鸣手里,魏水星也走了过来,站在钟鸣旁边,一双眼紧紧黏在电脑屏幕上,咬死进病房的男人,瞳孔里的红血丝几乎快要跳眶而出。
长椅上坐着的高悠悠腿脚发软,她身体佝着,没有半点安全感,方才签名时手都是发颤的。良久之后,没有准备离开的高悠悠给学校打了个电话,请了下午的假。
“有个坏消息。”万烁看了眼钟鸣,说:“这道身影没出医院就消失了,停车场、医院各个出口我都看了,人,不见了。”
钟鸣用力地闭了闭眼,憋屈与苦闷似是将他按在沼泽中,越是活动越是陷的深,只剩下懊恼的火在胸腔里不断升腾闪动,然后对肋骨进行重拳出击。
刹那,钟鸣唰地一下睁开眼,他看向万烁,沉声说:“有关何志为的信息里,有没有过打架斗殴的记录?”
万烁果断摇头,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地给出答案:“没有,他在念书期间,没有跟任何人产生过正面交锋,连最基本的口角都没有过。”
“把图转换成照片提取出来,”钟鸣对万烁说,“通知各个路□□警和高速警配合我们设卡拦截,发现嫌疑犯踪迹第一时间进行抓捕。”
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魏水星眼底涌动过一丝狠意,很明显,视频里他们认不出来的人,魏水星知道是谁。当时被一身白大褂迷了眼,但此刻已经从迷惑中醒来,刚剃的寸头以及后颈的疤,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晓其中的真实原因和来源。
可对方背后的人,又不得不让他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