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就不要去了。”一直没出声的刘书记在他们准备上山找夏杞柳时,突然开口叫住了拿起雨衣准备往身上套的许宁。
许宁手上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钟鸣耳朵动了动,穿上雨鞋的同时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只看见许宁坚毅地摇了摇头,手上动作不停地套上雨衣和雨鞋。
“许宁,这是命令。”威严感十足。
听罢,另外两人对这样的场面有些诧异,但也端住了面色的神色,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眼看着钟鸣拔脚往外走了出去,两人脚步没有停留追着出去了,谁也没有要等等许宁的意思。
“——刘叔叔,”许宁脸上表情闪过几分恼意,蹙着眉头,神色很是不快又不屈的样子,抬眼对上刘书记的眼,却还是收敛着神色,没有半秒的迟疑地回过头认真地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必须去。”
说完,许宁礼数丝毫不缺的朝着刘书记屈头,抓起桌上备着的对讲机,转身就走了出去,只余下刘书记跟邵局的声音丢在身后,顺着上山的那条路冲去,试图跟上前三个人的脚步。
“有危险,这孩子怎么那么犟呢,跟她爸一个德行······”
“孩子有责任感是好事······”
指挥部里坐在电脑前的其他人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似的,眼睛精神毫厘不分地落定在电脑屏幕上,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手上机甲器械敲得噼里啪啦作响。
上山的这条路上不断有水流往下淌来,许宁踩着水一步步往上走去,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前面落后了下来的钟鸣,她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来了。”等她跟上来,钟鸣才把脚步放到了正常的速度,看上去好似对许宁会跟上来很是有把握的模样,神情没有感到一丝丝稀奇。
许宁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往上走了好一会儿,小小的路上晚上踩还是很陡,对讲机里偶尔有对话的声音响起,夹带着电流窜动的滋滋滋杂音响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来。”许宁心里堵得慌,好似有只手在不断地抓着心尖尖上的肉揉搓掐捏,没有感觉到痛感,只是单纯地觉得心脏上可以换气的那一块地被人按上了,闷得难受憋得慌。
钟鸣眼角跳了一下,神色不变地朝边上的动迹扫荡,口气不咸不淡地反问回去:“我有说吗?”
从许宁可以明目张胆地跟他正面刚开始,他就没觉得刚才刘书记那一两句可以撼动得了许宁的想法,毕竟许宁投身进来,人家亲爹都没说来个电话打个招呼什么的。这么坚硬的想法又哪里是一个外人能随便动摇得了的。
“你没说,你就是这么想的。”许宁对钟鸣已经有了某些固化印象,说完她脚下加快了两分,大步往前迈去,冷笑中透着无尽的自嘲:“反正我就是个关系户,我活该。”
雨水将情绪和氛围搅和得乱七八糟又一塌糊涂,不断拍打在身上钉在地上的声音砸得人头昏眼花,半空中又好似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呢喃,混着水的湿泥土默默掖着不断往外挤露的水渍。
世间万物旋绕,他们行在其间,被地面捧在柔软的手心中,让玄天以铁掌护着。
不知道是脚下踩到了什么,挂满了齿爪的黑色雨鞋穿在许宁脚下也差点冲崴了一下,许宁这会儿情绪并没有多么的平静,用力在边上的挨实泥上蹭了一下,咬紧了唇。
“我警告你,这种场合里你不要跟我耍小孩子脾气!”钟鸣跨步往前走,经过许宁身后时没有伸出绅士手,而是没有客气又训了她一顿:“你要发什么疯你下了班回去发,没人管你,现在是上班时间每个人都在拼命,你给我认真一点!”
许宁制止住胸腔处快要顺着雨水蔓延出来的怒火,垂着眼睫用力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前面的钟鸣拉开了臂膀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
咔嚓——
林子里传来一阵不是很稳当的脚步声,将被雨水浸染湿润的木枝踩断的声音就这么在宁静的小段路上,显得是那么的刺耳又响亮。
前面的许宁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浑身毛发站立起来,好似被踩了尾巴炸毛了的小猫咪似的,一脸警惕地转过身在两边张望,眼神锋利无比。
“谁在哪里?”警觉性拉满的钟鸣也会过头朝着下方看去,一双鹰眼四处扫荡,试图在其中捕捉到制造出声音响动的来源是何等的物种。
一句话还没落地,钟鸣朝着看过来的许宁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两人一人一边往里面走去检查,许宁看懂了钟鸣的示意,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
一左一右还没来得及分开几步,许是钟鸣的嗓音过于可畏的原因,右边许宁准备千万的那边树木遮掩的林子里走出了一个手里拿着探测器,穿着绿色迷彩服戴着武警帽子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走出来,朝着两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继续小心渐慢的进行手上的动作。
许宁半眯着眼,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脑袋一偏向钟鸣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