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里面之后,脚下是咯叽咯叽的水渍浸泡声,一下一下,跟踩在泡沫上似的。
许宁忽而转过头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张彩玉,问:“走到这里你有印象了吗?”
这会儿不只是钟鸣,就连万烁脚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看向张彩玉。
身后忙他们一步的江端见状,脚步跟着放慢了下来。
张彩玉摇了摇头,雨帽上的雨水跟着她的动作四溅,几粒调皮的水渍跃入了万烁的眼眸里,万烁下意识地偏头闭眼。
根据张彩玉在医院提供的信息,几个人一路找到了当初用来关住她们的洞口,她所说的狗叫声早已消失地不见了踪影。
洞口内里也没有了铁笼子,但底下深刻的印记却替张彩玉说明了,这里在此之前是真的存在过锁住她们在其中的铁笼子。
许宁站在洞口处,蹲下身按照记忆中临河村所看到的被锁在笼子里的人,仿照她们的姿势动作将自己紧锁起来,蹲坐在距离洞口可以见着天光的位置处。
将自己想象成那一个守着苦难折磨的女性,缩瑟着身子,脸上充满惧畏惊恐的神情,眸子底又透着几分还未全部被浇灭的希望,仰望着曾碧蓝如水的天空,寻找着其中那一点点可能会给她们带来希望的光彩。
许宁眼眸中水光流转蓄满了泪水,穿透过无限如蒲公英散开花絮的银针。
在这个方向中,她只找到了一根半隐半现的电线杆,电线杆上也没有出现张彩玉形容出来的半截蓝色的色彩。
那一抹希望之色,不知在何时已经陨落。
下一秒,许宁站起身来,随手胡乱抹掉眼底的泪。
感性被抹去,理性重新上线:“队长,电线杆方向可能······”有人值守。
“钟队钟队,小黑屋地下室有线索,速来速来。”
没有等许宁说完,钟鸣回了一声:“收到收到。”
就在钟鸣放下对讲机让她边走边说的时候,许宁忽然意识到今天上午时候钟鸣才教训过她,不要过于脑补阴谋论。
便没有说其他,许宁把看到的电线杆说了:“我看电线杆上没有蓝色痕迹。”
“这个事儿先放一放,一会儿再说。”
原本也不打算再多嘴说些什么的许宁,这会儿也闭了嘴,紧紧跟在钟鸣的脚步,朝着对讲机里所说的小黑屋走去。
穿过雨幕,经过了两个小湾口,走进了一个带着院子的屋里,外面有不少穿着雨衣在进行搜索的警察,他们直接往里走去。室内陈设看上去和其他房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风格装扮也一致,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个屋里有着一个其他屋内没有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并没有因为不断降落的雨水受到半点影象,不过令人感到不适的是,走到下面还没有完全走进去,已经有着一股不通风的恶臭味儿冲着鼻息袭来,使人感到十分的恶心。
所谓的小黑屋,正是常年不通风、见不得光的阴.湿之地,充满着湿气的阴凉。此刻,齐泷霍和方队,正站在被推开的柜子后面,盯着墙上贴满的照片看着。
已经要分不清,这是对方的恶趣味还是挑衅了。
墙上贴着的照片上,是一个个在这里被折磨、被取器官的照片,现场布满了红色液体,封闭性的空间里,如同一个人间小地狱。
被倒挂在绳子上的尸体、用盅瓶罩住的新鲜器官、简陋手术床上还在不完往下滴着的血水、践踏着血水的脚印、带着廉价手套抓着被剖解开来的部位却未露头的身体、站在躺倒尸体和被虐待的像狗没有尊严的裸.体前喂着不知名液体比着V手势的照片······
走近的时候,许宁清楚地看到手握着拳指尖快要钻进掌心里的齐泷霍的手,在不断地颤抖克制着。
他们此时脚下踩着的这块地上,染过多少人的鲜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条被剖析的生命,他们亦是无从得知。
许宁从未想过,也不敢想,在如今这样管制严格的法治社会下,竟然还会有这么多两条腿自立行走的牲畜,她此刻的心情有些无法平静下来。
当齐泷霍转过身来的时候,许宁看见他眸底的猩红,方队黑沉的眸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剩下勘察人员手上动作不停地拍照,对地上和墙壁提取检验的物证。
张彩玉被恐惧侵袭,无声地抽噎,落了满脸的泪水。
齐泷霍迈开腿朝着角落走去,伸手在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冰柜上屈着手指,敲了两下,对钟鸣一行人说:“在你们来之前,这里,还放着一具已经不知道被冰冻了多长时间的······女尸。”
“我猜,那应该就是明天会出现在庆康某一个角落的尸体。”
届时,地下室内静谧无声,起伏的呼吸在这一秒也暂停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的江端开口了,他说话语调平和,不紧不慢:“齐队,对方只是说明天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