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猜一猜,你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江端冷静地剖析问题,手指扣在桌面上,从容淡定地说:“因为你做的这些,顶天了刑期也就是20年。”
因为犯罪成本过低,从而造就了犯罪率的上升,当然这也不一定是主要原因。
其次,他们替人背了锅,坐几十年牢还可以从金主手里拿上一大笔钱,这一笔钱绝大多数可能是他们穷极一生也挣不到的数目,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买卖,毕竟他们仅仅只是损失了几十年的时间而已。
时间嘛,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最无用的,更何况还是和金钱所做比较,那就更没有可比性了。
“所以你什么都不怕。”江端眼神没有偏移地望着他,说:“我说的对吗?”
余晔崋神色有些错愕,也不过一个瞬间,便笑了出声,身体前俯后仰仿佛听见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一般。
“警官,你当我是三岁小朋友吗?”余晔崋笑得不能自已,望着江端的眼神里掺和着轻蔑和鄙夷:“我好歹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你这些话吓唬吓唬别人还行,到我这儿还是算了吧。”
“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组织.卖.淫.嫖.娼呢?就凭你们空口白牙,你们警察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了吗?你能拿出证明来吗?”余晔崋脸上半分害怕的神情都没有,他唇角挂着几分轻视的笑:“你们顶多就是抓了我个猥亵儿童,哦,还有个假酒,假酒怎么了,我又没卖,假酒撑场面怎么了?我违法了吗?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摆放假酒撑场面?”
“我那么大一个店,难道一定都要放真酒才行吗?谁规定的?”余晔崋半笑不笑地反问。
江端则是安静地听着他一下接一下的扯皮,不阻拦,知道他说完之后,江端才说:“你急什么?我没说你卖假酒吧,你慌什么?”
“······”余晔崋露怯了半秒,气场再次雄壮了起来:“我没慌啊。”
“你慌了。”
“我没慌。”
江端轻笑了一声,眸光中透着讥笑:“你看你,又慌了。”
嘭嘭嘭——
余晔崋戴着银色透着寒凉直反光的手铐拍桌子,有点克制不住暴躁地说:“老子说了老子没慌!”
“没慌!”无能怒吼。
江端揉了揉耳朵,抬起手掌心朝下地押了压,示意他情绪别激动:“好好好,没慌没慌,你看你急什么啊。”
不说还好,江端这么一说,方才还油嘴滑舌的余晔崋瞬间如同一只暴躁炸毛了的猫一样,无法发泄自己的不满,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口子。
余晔崋:“我要投诉你!”
“投诉你!”
“嗯,好。”江端好脾气地接受他的说法:“我接受你的投诉。”
“警察——”
“警察——”
余晔崋伸长了脖子涨红着脸朝着外头大声嚷喊,江端看他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喊吧,喊破了天也没人来。”江端神色不变,冷淡地道。
“啊啊啊啊啊啊——”余晔崋胸膛起伏不定,双眼瞪得如惊死的鬼魄一般,边喊边砸审讯椅,极为吓人。
“江端,差不多了,别再激怒他了。”耳麦里传来周历的声音,江端无声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给余晔崋平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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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杀的人已经醒了。”白裕禄看着坐在审讯椅上肥头大耳的郭威,语调平淡如水地说:“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郭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
白裕禄也不怎么在乎郭威的态度,平静地阐述着:“如果你不能为自己的行为提供供述的话,我们就当你默然了被害人的口供。”
郭威仍旧不吭声。
“被害人控诉是你曾将另外两具女尸抛尸荒野的,还曾有过燃火焚烧的想法,是还是不是?”
钟鸣出声警告:“小白。”
郭威头也不抬一下,低垂着脑袋,闭目养神。
啪——
尤益明看郭威态度恶劣,半点没有尊重人的样子,直接拍桌子了:“请你配合询问。”
郭威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重新又垂下了头。
“郭威,请你稍微有一点做人的基本尊重,好吗?”白裕禄语调缓缓地道,十分客气且礼貌,像是在和郭威商量一般。
郭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半天半天不吭声。
中午时分,几人一块儿聚集在邢总队食堂,脸色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差,不需要多嘴问,他们脸上就写着“0收获”的几个字样了。
钟鸣和周历落坐在他们边上,丢下了句:“不着急,慢慢来。”
不知道是最近案件发生频繁且重大的原因,还是大家近期压力过大,平日里吹水扯皮不断哈哈大笑的吵闹食堂里,今天却是显得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