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渊的初晓和苍月的不一样,布在天边的光芒格外的猩红,一道道阳光格外热烈且坚韧的穿透身体,让人无比的燥热。
饶水漾一人骑着马往荣慕失踪的地方走,出了安定府一直向北,一条浅浅的溪流将一大块草坪分割成两半。一路上视野开阔,时不时遇见几颗粗壮的榕树,还有一两处废弃的草房。饶水漾停在了一颗大榕树下,远处君庭霰策马向饶水漾的方向前行。潇洒至极,差一壶酒一把剑就能仗剑天涯似的。
“饶大人,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幼稚!”
“你不懂,待在那安定府不一定安全,但跟在你身边绝对是最安全的。”
饶水漾听着君庭霰的话瞬间就拉长了脸,只觉得此人脸皮之厚,都快赶上苍月的城墙了,又好笑又好气道!
“君庭霰,你好歹是个王爷,若冥渊的人知道你出来了,你确定他们不会要了你的命?”
“小丫头,你能说些好听的吗?”
“不能!”
最终还是两人一起上路,不多时便走到了岳冠同描述的地方,一个不深不浅的沟壑旁。时日太多,草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一段沟壑被填的平平的,前面还有新发的草芽。两人刚下马想要上前查看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股子腐烂的恶臭味。顺着沟壑向前走了几十步,面前就是一颗四五人拉手才能环抱完的榕树。等两人靠进恶臭味便越浓烈,君庭霰自觉的捂住了鼻子,而饶水漾就像没事人一样走到榕树背后。
榕树背后形成一个凹陷,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男子就斜靠在这个凹陷处,就像是一个踉跄,撞到树上便失了生机。身体已经腐烂,尸体旁边的泥土被血水浸的黑污,蛆虫在被砍过的伤口上蠕动着,浓稠的血水从黑灰的皮肤里往出渗,双手手腕处步着两道明显的伤口。
“看起来是被杀手遗漏了,等杀手走后逃命,结果就只走到了这里。”
君庭霰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再起身查看周围环境有感而发。饶水漾也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道。
“是,看来岳冠同对我们说了谎。朝南是安定府,为什么他不朝南跑?”
“或许还有什么隐情我们不知道。”
“那殿下就小心些,小心被人下套!”
“有饶大人,我心甚安!”
“我也可能会杀了你,嫁祸给冥渊然后和三殿下平乱,到时回朝,我便又是大功臣。”
饶水漾的眼神和语气逐渐冷了下来,连那半握的拳头都有马上拔剑的架势。君庭霰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放肆,拉着饶水漾就离开那颗榕树。
“饶大人不会杀我,要杀,我很早就死了。走吧!我会让薄暮带人来处理这。”
饶水漾白了君庭霰一眼,率先上了马,君庭霰紧随其后。等两人回到安定府,岳冠同已经在带人恢复秩序,看到君庭霰赶紧上前行礼。
“殿下,有人要见您。”
“叶翰谷?”
“是。”
刚进院子就有一股茶香味飘过来,大厅外守着几个冥渊的近卫。而叶翰谷正提这一把椅子走出来,刚坐下来就看到了君庭霰和饶水漾,赶紧起身将手中的茶杯交给身旁的近卫三步并做两步上前。
“这位是竫王殿下?可真是英俊潇洒,看来这苍月水土养人,不如竫王殿下也邀请我去逛逛?”
叶翰谷的打扮不似街上那些冥渊人,而是用红绳束着头发,一身红衣更衬的那张脸天真烂漫。不等君庭霰回答又走到饶水漾面前双手搭在饶水漾肩上认真道。
“你说你,当初让你留下做我的王妃,你偏不,这是混了个侍卫?”
饶水漾嘴角微瞥,一把抓住叶翰谷的肩膀,痛的叶翰谷呲牙咧嘴。君庭霰憋笑道。
“这位是我朝司政主司,三品官员。”
“饶水漾,你要死啊,快松开!”
饶水漾一人坐在屋顶,认真看着院子里建筑物的倒影。月色正浓,硕大的玉盘有模糊的条纹,似是亭台楼阁,就像月宫有嫦娥,玉树下有捣药的玉兔。月亮周围绕这一圈光晕,透着一丝丝淡红色。身后传来异响,转身过去才发现君庭霰搬来一把梯子,正在向上爬,手里还拎着两壶酒,酒还没到,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味。
“上面风景好看?爬这么高。”
“叶翰谷留下了?”
“好歹是个殿下,冥渊的昭王。人家苦口婆心的,赌咒发誓,还送了我些好茶叶,不答应到显得我这个殿下人品有问题。”
边说着将手里的一个酒壶递给了饶水漾,饶水漾不屑的笑了笑道。
“叶翰谷可是一头狼,藏在黑暗阴沟里的恶狼,二殿下可要小心一点。”
“你们俩很早就认识?”
“没有进宫之前,我来冥渊办事。都是最落魄的时候,相互救了一命!”
“相互救了就不欠了,我看那叶翰谷对你可有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