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朝会太子殿下为大人说话了。”
饶水漾认真阅着奶白色映着卷云纹痕纸张上的记录。余言的话好似没听见一样,良久翻过一页才抬头说道。
“太子一语便当的上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回,这该是多大的恩情啊!你挑一份礼亲自送过去。”
“是!”
饶水漾深深的叹了一口浊气,抬头看着被亭子遮去半边的天。天蓝的一望无际,零星几片白云百无聊赖的在天空飘着,空气里多了几分暖意。饶水漾并没有穿官袍,一套白色袍子,随便用冠子束着发,坐在亭子里胡乱的就平添了一笔清冷。
“大人也不要放在心里,大人乃苍月第一女官,如今又胜任司政主司这样的职位,有人眼红罢了。”
正说着,君喻已经派付讼修送来了口谕。付讼修满面红光的从微澜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头都不敢多抬。
“付公公!”
“饶大人,我可是给大人送喜来了!”
“想必是天大的喜,竟让公公亲自跑一趟。”
“君上让我给大人送口谕来了!”
饶水漾正准备跪下,付讼修制止了饶水漾的动作,并笑道。
“君上说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大人不必跪听!”
“君上口谕,臣当然要敬之,怎可不跪!”
说完这话,饶水漾便带着余言跪了下来。付讼修见状也没有再次阻拦而是向左侧移了两步,立刻严肃道。
“饶大人之事已然查明,此后便是前朝后宫也不能多言饶大人什么,也不愧对饶大人忠君之心。另外,明日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臣谢君上,臣遵旨!”
付讼修赶紧上前将饶水漾扶起,语重心长道。
“饶大人这是云开见月明啊,大人的官袍待会就送来了。”
“多谢公公照拂,还请付公公代我多谢君上才是。”
“这都不算什么,我一定将大人的话带回去。我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
付讼修年龄和君喻相仿,不同的是付讼修身材高挑,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可见年轻时的倜傥模样。两鬓微霜,整个人略带严肃,就算笑起来也暖和不了人。
第二日晨晓之时饶水漾和余言已然站在司政门前。司政背靠着山,山体庞大不知宽高。门前两个高两米的柱子上趴着龙七子狴犴。从门外看进去,整体黑灰色为主,到处透着死寂。两相交替的风似乎都混着血腥,没有一抹能够亮眼的红和绿。对面走个四五百米便是历镇衙,一个非常大的地牢,里面关的都是被司政判罪之人。中间一条宽五米的石板路通向王城四门中的玄武门,比起其他几个门位置最为偏僻。
“主司!”
宋禅让以及大小官员九人立在院中向饶水漾行礼,饶水漾点头示意。一应的黑色官袍,袖口绣的是银线龙七子狴犴,领口虎纹庄重严肃。宋禅让上前,其他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两人率先进了历镇衙,身后便是浩荡的队伍。
宋禅让还没准备介绍司政的情况,饶水漾却先开口道。
“听说你们副司昨日告了半月假了?”
“是!”
“送过来的公文是你整理的?”
“是!”
“副司既然告假了,你便代行副司之职。交接公文本官看过了,整理的不错。直接去牢房!”
“大人请!”
在饶水漾的认知里宋禅让长了一张精明的脸,骨子里除了聪明,最多的便是知道如何服从,该跟随怎样的权势,这大概也是人到中年还不能晋升的缘故。
牢房昏暗,凭着两旁的油灯辩识着每个关押的犯人,里面的人能坐着的都是顶厉害的人物。大多都爬在冰冷的石板上,浑身爬满可怖的伤口,伤口还不断往外渗着黑浓的血水,有进气没出气。牢房口站着看守的狱卒,一脸的冷漠和习以为常。旁边的余言眼神示意,饶水漾看见了一间牢房里勉强靠在石墙上,相互依偎的两个女囚,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然也是动了大刑的。其中一个女子微微抬头,满脸哀怨,看到饶水漾的脸似是要挣扎着坐起来,最终还是无能为力的靠在墙上。
饶水漾只是多看了一眼,宋禅让便上前说道。
“这两间牢房里关着的是元家灭门的凶手。判了削首,下月初二行刑。”
“司政这手腕也是够铁血。”
“有人以为罪人生来可恨,又问功名在前,什么样的人服不了软!”
“那宋大人以为何?”
“下官以为,人有百态,有百活,有人为了私欲犯罪,有的人则是为保护自己而犯罪,证据才是铁血!”
“大人好见解!”
尽头里一间审讯室,四面墙上挂这各种各样的刑具,刑具上沾这红色的浓稠状物体。一盆炭火正烧的旺着,空气里还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