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了,今日还要随夫人一起上香呢”纪泠睁开眼,没搞清楚状况变听见这么一声。
“不对劲,我不是死了吗。”
“小姐风寒初愈,什么死不死的,可在不准说了。”回岚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纪泠起身下床,在卧房里逛了一圈,看见桌上有幅刚刚干透的画。“这么丑,是我画的没错了”她看了看落款,景德三十六年……“我不会在做梦吧。不对,死人没法做梦,那我这是又活了?果然,一生行善积德的人,老天都舍不得亡。”可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只活到二十四岁,她也就觉得没什么好骄傲得了。“只可怜我那未婚夫,年纪轻轻便成了鳏夫,也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纪泠在心里暗暗想到。她上辈子和顾安订了婚,本该在十七岁出嫁,结果兄长与舅舅正好在那一年逝世,她又上了战场,此事便被两家暂且搁下了。说来对方等她这么久,最后等到那样的结局,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小姐,您是有哪不舒服吗?”回岚听自家小姐嘀咕半天,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不由得担心起来。“看来上完香还要提醒夫人找个太医来瞧瞧。”她一边想着一边给纪泠倒了杯茶。
“没有,替我洗漱更衣吧。”纪泠庆幸自己重生一遭,虽来不及改变上辈子家人惨死的因,却有能力改变这个果。穿戴完毕后,她坐在桌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眉如柳丝,眸若秋水,与颜色浅淡的唇配在一起,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虽还有些稚气未脱,却足可见其日后姿容是何等清丽脱俗。
“小姐本就生的好看,打扮完之后更美了,配个皇子都绰绰有余。”回岚一边看着她一边打趣。
“且不说我已有婚约,就算我嫁,圣上也不敢让哪位殿下娶。”除非那人是他自己,但他下得去手吗?当然,这话纪泠只是想想,并没说出口。
“都当皇帝了怎么还会有不敢做的?”回岚不解,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旁人怕他还来不及,他怎么也会有害怕的事呢。
“皇帝也是人,也会有所畏惧,在正常不过。若哪日你成了那九五之尊就会发现,文武百官的话你必须要听,无聊至极的奏章你必须要看,想做什么事也需要玩些手段,偶尔碰到天灾你还要下罪已昭背锅。当了皇帝,也不能说一不二,朝堂中的人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你,他们也都因各种原因欺骗你,还有一部分日日都盼着你出错。尤其是那些御史,对他们来说沽名钓誉的最好方式就是弹劾皇帝,反正不会死,死了则更好。”
“圣上为何不能杀他们?”
“哪有随便杀人的道理,难道别人抓不到把柄还要主动递上去?最后被史书记成暴君?”纪泠哭笑不得。聊着聊着,她便想起自己尚未辩解就被打入地牢之事。“圣上啊,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我又怎能不怨您?”想到此处,纪泠不由得伤感起来。
“小姐,夫人派思月来催了,我们快走吧。”
纪泠回神“你先去,我把之前给母亲买的簪子找到就跟上。”
马车上,芸夫人在马车上焦急的等待。“这孩子怎么还不出来,思月,再去叫一回。”
“娘,不用麻烦思月姐姐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纪泠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芸夫人说道:“娘,这是我之前逛街时给您买的,打开看看。”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娘只盼着你好,你送什么娘都喜欢。泠儿这几日病的都瘦了不少,可得好好补补。”芸夫人一边说一边握着她的手。
“娘,我爹去哪了,这个时间应该散朝了吧。”
“还说呢。”芸夫人轻笑着说道:“那日你突然病倒把我们吓得赶紧去请太医,求平安符。你爹又怕那符不灵,非要留在寺里替你抄经祈福。此行正好把你爹给带回来。以后可不许再练完武就吹风吃冷茶了。”
“娘,我知道了,保证不再犯。”纪泠一边回应一遍回忆,毕竟过了那么多年,许多小事都忘的差不多了。
“真好,他们都还在,我还有家”纪泠想着“这辈子,什么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