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当殷遥进入梦境时，她仿佛回到了天帝殿。
天帝坐在殿中，笑眯眯地看着她，温声问她：“小汶，第一次下凡，你感觉如何？”
天帝的全称是“天君上帝”，他和祈汶是天界唯二的“天君”，即是天地间灵气所化，既非凡人得道，也不是神君们的孩子。
为此，天帝对她十分关照，从小抚养她长大。
不过，祈汶求学结束进入工作后，天帝常常把她当“驴”使。但这不是有心针对她，他的亲儿子、祈汶的死对头松南灵君的分派的事情比她还多。
可以说，天帝用人，就是主打一个“任人唯亲”，麻烦事全部丢给她和松南。
祈汶向天帝施礼，立刻熟练地卖惨：“天帝，我是第一次下凡处理事务，感到十分棘手，没有信心。”
“竟然如此？”天帝抚了抚胡须，不过他是太了解她了，没怎么相信，但还是满足了她的言下之要求，“那么，广再给你一个法术，可以让白珺帮你施法，能让被施法者对你倾诉心声、言听计从，如何？”
祈汶掂量了一下，好用，连连点头。
她走上前去，问天帝道：“说起来，天帝，松南从司牧真君的神山处回来了吗？”
“尚未，广又修书一封给司牧真君，但他还是不回。”
松南灵君前一阵到司牧真君的神山听学去了，但最近天庭有许多真君告假，而司牧真君也是请假神君之一，杳无音讯，也无法进入他的神山，因此一时找不到松南。
“不要紧，他总会回来的。只是失联一阵子而已。”天帝笑容不变，宽慰她道。
祈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她可不盼望着松南早日回来。松南最好消失得越久越好，干脆之后也不要回来见她，那就是好上加好了。
祈汶达成卖惨的目的，站起来，向天帝再一施礼，退出天帝殿，就醒了过来。
她从殷遥的衣柜里找出了标准的律师正装，穿上，打算今天要和陈桦见一面，试试看天帝给的新法术。
殷遥收拾好了，便带上电脑，出门向择炘投行去了。
到了择炘投行底下，殷遥特意又存了一个档，随即迈步向内。
择炘投行位于魔都静林金融圈的一座几十层的写字楼的十七楼。
正是上午，电梯一刻不停地上上下下，五个大电梯似乎还是难以满足这栋写字楼的需求，电梯里上下的每一个人，外观都几近完美，统一的西装，高跟和皮鞋，拎着高档包，系着丝巾。然而，他们又大多一刻不停地回复着各种信息，通着电话。
令殷遥在意的是，这其中有一个熟人，正是任若可，昨天负责抽签的择炘人事。
昨天，她穿着一身不出错的鹅黄色职业装，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很符合魔都职业女性的形象，但今天，她格格不入——一身休闲装，配一双卡通鞋，黑框大眼镜，手上还拿着一大袋子会发射彩带的彩炮，怎么看都像是个未入社会的学生。
殷遥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几眼，这时，她从光洁的电梯屏蔽门的反光上看见了身后新到的另一个等电梯的年轻人，来人有着一双温倦的眸子，配长得天然卷起的睫毛，鼻骨长直挺拔，嘴角微扬，正是昨天那个帅哥。
他拎着五大袋子咖啡，而任若可看了他一眼，立刻问好：“宣董好。”
什么？
殷遥偷偷看了两眼“宣董”，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字，或者说这就是他的名字。
总不能，这个看起来不知道大学毕业了没有的年轻人是择炘投行的董事长吧？
殷遥猜测着，进了电梯。片刻后，电梯停在了第十七层，一开门，入目就有五六个员工在提着两桶颜料在画画，画的内容及其复杂，不像是业余的。
除此以外，旁边还有一个开阔的空地，上面摆着一套坐垫——地毯上印着超大版的飞行棋棋盘，坐垫是飞机和骰子形状。
而昨天这些陈设根本都不存在。可见，是他们连夜收拾出来的。
而且，那盘飞行棋似乎不是装饰，因为有三个员工此时就坐在各自“停机场”上的飞机上扔骰子坐垫。
他们看到宣再晨，对他打了招呼，但似乎浑不在意上班在他眼皮下公然“摸鱼”这件事，继续扔着骰子。
宣再晨拿了一杯咖啡给殷遥，剩下的交给了那个和他们一道上来的任若可。他转向飞行棋那边，无奈地笑道：“你们收着点，陈主管马上就回来了。”
陈主管？那就是陈桦。殷遥注意起来，不动神色地看着他们。
闻言，三个员工立刻从坐垫上弹了起来，把骰子一扔，一串溜回了办公室。
宣再晨的手机发出了一阵提示音，他看了一下，又对那边画画的几个员工道：“我要去接应一下陈主管，你们赶紧卖力点画。”
一个脸上带着蓝色颜料的员工转过来，向宣再晨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