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三叔,你也知道的,他就是个急性子,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你多多包容。我们都是一帮老骨头咯,安氏迟早要交给你们这帮年轻人来管理。”
“四叔,您放心,我懂,也不早了,您也累一天,早点休息吧。”
安菲诺德强撑着应付。
关闭全息会议之后,安菲诺德深深叹息,靠着椅背,摘下眼镜,抬手覆上前额。
好累,比战场厮杀还累。
他自小便对金融没兴趣,原以为父亲这些年会培养接班人,谁知道父亲还是我行我素,牢牢握住大权,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哥,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门外,安克儿问。
“进来吧。”安菲诺德实在不理解父亲为什么非但不培养安克儿,甚至不让其接触学校。
他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也难怪她会说自己看起来积极乐观、易共情,可实际上却是个淡漠十足的人。
安克儿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哥哥满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他握紧拳头,眼神充满杀意,暗自发誓要那几个老东西付出代价。
“手里是什么?”安菲诺德问。
安克儿立刻把袋子递过去。
安菲诺德接过来,让安克儿自己拉椅子过来坐。
“小孩子少吃甜食,容易蛀牙。”安菲诺德看了眼,拿出一个推到安克儿手边,再拿出一个自己吃。
他向来不喜甜食,但自从回到家,安克儿每天都会变着法给他带。
“知道了,哥。”安克儿面露委屈,低垂着眸。
算起来也好几年没见了,安菲诺德吃了一半,齁得慌,便将其放在一旁,抽纸擦了擦手。
“什么时候来的?”
“到了有十多分钟。”安克儿如实回答。
“都听到了?”
“嗯。”
“哥,他们这些老狐狸就是想瓜分你手中的股份,然后独占安氏,你别理会他们的废话。”
安智、安城元、安康他们与安定远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他们当时跟着安定远打天下,之后安氏横空出世,安定远便和他们结拜为兄弟,一方面为巩固人心另一方面为留住人。而他们为表诚意,纷纷改姓安。
“这些你别操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就行。”安菲诺德不想让他现在卷进来。
“哥?”
闻言,安克儿睁大双眼,疑惑地看向他。
他给自己请家教,补习基础知识只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让他学习金融。
他知道,安菲诺德是想让自己接他的班。
“等时机成熟,我会把安氏实际的控制权交到你手中。”安菲诺德说。
“我不要。”
安克儿把纸杯蛋糕扔在桌上,扭过脸,斩钉截铁道。
“这由不得你。”
安菲诺德冷下脸。
“哥——”
安克儿满眼不可置信。
“够了!”安菲诺德十指交叠。
“身为安家人,这是你的责任!”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安克儿情绪激动站起身,椅子和地面刮擦,发出刺耳声响。
“我不要!我要跟你待在一起,我才不要安氏,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次你别想再丢下我。”
豆大的泪珠像断线一般,源源不断从安克儿眼中滚落,他大吼道。
安菲诺德皱着眉头。
“你,又要丢下,我再消失吗?”安克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菲诺德心一紧,他还在怪自己之前哄骗他的事儿。
当年去帝国军校报道前夕,安克儿粘着他,双手紧紧环住他脖子,哭成小泪人儿,吵嚷着不准他离开。
最后还是他用一架飞机玩具哄安克儿松手,他说自己不走,还带着安克儿去草坪玩。
他控制遥控飞机飞得很远,飞机突然跌落,他告诉安克儿去捡回来,他在原地等他。
安菲诺德撒了谎,他并没有在原地等安克儿。
安克儿抱着玩具飞机回来的时候,不见了人,听佣人说,他那一次罕见地没有哭。
就一个人站在草坪上,站了一晚。安定远下令,不许任何人管他,任由他在那里站着。
自从那次之后,安家上下再也没人见过安克儿掉一滴眼泪。
小哭包好像一夜间长大了。
这也是安菲诺德回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安克儿哭。
他于心不忍,走过去将安克儿揽进怀里,轻轻揉了下他发顶,拍着他后背。
“好了,别哭了。”
“哥不走,哥就在这里。”
安菲诺德轻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