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伦多的公共图书馆,第二次来的我果然还是各种不熟悉,好在有予怀的帮助,才让我找到了要借的书籍。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看着满满一个帆布袋的书,多亏了予怀的借阅证。
“除了花滑理论基础,还有法理学和通讯类的书籍,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有兴趣?”予怀开着车问道。
“早稻田发来了新学期羽生的通讯类课程安排,我也想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我将帆布袋放在膝盖上,是沉甸甸的感觉:“至于法理学类的书,最近国际滑联一直在修订规则,我想了解一些英美法系的法律逻辑,看看国际滑联制定规则是否真得符合原则。”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予怀嘴角微微一笑,但却微微有些摇头:“只是…”
“只是什么?”我转头看他。
“只是有些理想化…”予怀凝视着前方,带着一些悲观的情绪说道:“我父亲曾经说过国际关系之中的是平衡和均势,羽生在这几年在花滑赛场上锋芒毕露,刷新多次记录,几乎引领了这项运动,这样的一枝独秀并不符合isu这种国际组织所希望的百家争鸣的局面,所以,削弱是必然会发生的,和法理逻辑是否公平关系不大,毕竟规则还是服务于掌权者。”
我皱着眉头听着,有些惊诧,一方面是惊讶他对局势的洞悉俨然是和我们这个年龄段不相符的老成。
另外,予怀,好像对羽生的事很了解。
我低头看着帆布袋里的书,放在腿上是沉甸甸的感觉,心里有些惶然,难道真如他所说?
“不过…”予怀放低了声线,低声道:“羽生结弦,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或许他可以打破原来的这一切。”
我更加迷惑,抬眼看予怀,与初识时候很像,一副微微带着淡漠的沉稳神情,唯独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忽闪而过的光,有点像羽生的少年感,只是这样的光很快就被他肃然的神情所湮没。
不过,这样的矛盾在他的身上似乎很常见。他似乎很理性,但也从未泯灭理想。他似乎怀抱着希望,却从未踏出过框架一步。
予怀将我送到家门口,刚好快递送来了两台加湿器。
因为羽生总说早上起床的时候嗓子不舒服,由美伯母特地寄了两台加湿器过来。只是这个快递员过于不负责任,将加湿器丢在家门口便扬长而去。
“我来帮你吧。”予怀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帮忙。
“太好了,真是多谢。”我急忙表示感谢,否则真的只能等羽生回来才搬的动了。
予怀帮我把加湿器搬进了客厅,问道:“需要搬上楼么?”
“放客厅就好了。”这两个加湿器本来是要放在楼上的房间和训练室,但我不好意思让他再帮忙:“等羽生回来,我再让他搬上楼。”
“要搬上楼么?没关系,我来吧。”予怀搬起加湿器就往楼上走,因为这一带的洋房结构类似,他也比较熟悉。
“放这里就好。”我推开卧室的门,予怀将加湿器放在了墙角,站在原地愣愣了半天。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是我和羽生的床,灰蓝色的床单已经被我收拾得一尘不染。有些特别的是我的枕头比起羽生的蓬松得许多。
平时总是他枕着枕头,我枕在他的怀里,所以他的枕头里的鹅绒已经被压得特别瓷实。
床两边的床头柜上,一边放着噗酱和羽生的游戏机,另一边的放着我最近在看的几本书。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最上面的日文书,三浦紫苑的《编舟记》,递给予怀,道:“这本书还不错,可以看看。”
“哦??好的…”他似乎还在晃神,有些尴尬,又道:“还有一台加湿器,也放这里么?”
“不是,放在训练室。”我带着他来到了训练室,予怀跟着放下了加湿器。
“这是羽生平时训练的地方?”予怀四处张望道。
“嗯,他回家后还是会做些肌肉训练,也常常在这里复盘和修改音乐。”我一边装着加湿器,一边说道。
“真羡慕你啊。”予怀嘟囔了一句。
“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有机会见证羽生的新曲目的诞生,令人羡慕啊。”予怀说笑着。
“也有很多时间都是在看他钻牛角尖和对着自己发脾气吧。”我也一旁开着玩笑。
而予怀看起来像是恭维说笑,但确实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艳羡的样子。
安装好了加湿器,我请予怀到楼下的餐厅,给他泡了一壶梅子茶,端上了昨天做好的毛豆年糕。
“这是…”予怀第一次吃毛豆年糕,似乎有些特别。
“毛豆年糕,仙台的特产。”我笑着说道:“味道有点像江浙地区的青草糕。”
“看来我对日本的了解还是很肤浅啊。”予怀的眼中带着渴望的期待,看起来他好像对于日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手边的视频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