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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没有提到罪魁祸首吴邪,危夏也不知道这件事里还有吴邪的参与,她相信了黎簇的解释,也相信黎簇和她之间的“爱”。

更加重要的是,黎簇比以前更像吴邪了。他不说话时垂下眼睑的样子,几乎就是吴邪的翻版,危夏点着烟,轻袅的烟雾弥漫开来,烟雾后仿佛就坐着吴邪。

吴邪、吴邪……危夏出神地想着,她的思绪有些飘飘然。

作为初恋的黎簇,显然并未理解到她心中萦绕着的幻影。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就算其他人觉得他像吴邪,危夏也不会这么想。因为在危夏这里,他才是先来的那一个。

先来后到,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先来的那一个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但因为他先出现,所以他就抢占了先机,成为了最特别的、无法被忘却的那一个。

他一回来,哪怕危夏都要跟人谈婚论嫁了,她也会坚定不移地回过头来选择他。黎簇心说,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因为这番风波,黎簇多少得到了些许心理安慰,他想起年少时那几乎倾注了全部的爱,想起危夏和他说的“私奔”,想起她当初也愿意为他抛下一切。

明明只是过了几年而已,黎簇的心境却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心变得冷硬,情绪也变得内敛。可眼神却是那么的凌厉,就像是沙漠里刮得人生疼的风沙。

好在危夏没有变。黎簇想,还好她没有变。

以黎簇现在的信息渠道,要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在危夏身上的事情并不困难,所以他也知道了因为他的失约,导致危夏病情复发甚至入院。

当他躺在医院里进行手术的时候,危夏在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去赴约。当他被绑进沙漠里的时候,危夏也被关进了医院。

痛苦有时候也是能够关联的,他的痛苦也导致了危夏的痛苦。对于危夏,黎簇是愧疚的,虽然那并非他的本意,但他的确对她有所亏欠。

他希望危夏可以过得幸福,这是他的真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要彻底从她的生命中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

别人能够给她的,黎簇也可以。他想起危夏曾经反反复复地问他是否会一直陪着她,是否会永远爱她。

可以的,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未来,他都可以爱着她。

即使危夏不问他,黎簇也同她这么说了,他握着危夏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许下永恒不变的承诺。

危夏笑了起来,仰起脸去亲他。她说她相信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她不知道黎簇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她哥哥,但他终归是松口了,所以危夏才能再见到黎簇。危夏手上的戒指已经摘了下来,以她的性格应该是随手扔了,然而黎簇却把它捡了起来,打包好给解雨臣寄回去了。

一同寄去的还有婚礼的请柬。

倒也不是真心邀请对方来参加婚礼、祝贺他和危夏,反正黎簇就是这么干了。和危夏结婚的条件是黎簇要入赘,不过这对黎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条件。

而对危夏来说,结婚对象无论是谁都没什么区别,反正她什么都不会去操心。要她来操心也太为难她了,危夏那几乎记不住任何事的脑袋,但凡能记住婚礼流程都要谢天谢地了。

好在黎簇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摧残着成长起来了,用鲜血与疼痛浇灌出来的成熟,让他变得稳重、变得可靠。

危夏抱着他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几乎等同于昔日吴邪的气质。

那种心事重重的、仿佛拼尽全力要去实现某个目的的气息,宛若无形的气流包裹着他。危夏抚摸着他的脸庞,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得到爱的幻想。

“你会离开我么?”危夏问他。

黎簇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想起他当初失约,他紧紧地抱着危夏,告诉她:“不会的。”

在黎簇的诺言里,她穿上了婚纱。婚礼邀请了哪些人,并不在危夏的关注范畴之内,黎簇牵着她的手,灯光落在危夏身上,她身上氤氲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宛若白璧无瑕。

名为幸福的谎言,名为爱的伪装,却在某个瞬间又被撕破了。

在那些祝福的声音里,危夏的目光没有落在黎簇身上,她的视线穿过了黎簇的肩膀,看到了下方的某道身影。

她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所以她松开了黎簇的手。过于繁重的裙摆让她的行动有些困难,鞋子限制了她的脚步,于是她踢掉了鞋子,扯下头纱,在一片惊呼声中从铺着红毯和花瓣的台子上跳了下来。

在真相面前,一切谎言都变得无比拙劣。

危夏说:“我记得你的眼睛,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她光着脚,提着裙摆跑向那个人,她拨开人群,叫着对方的名字:“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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