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上课才放江焰回教室。
赵懿晗讨厌姜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买一个和姜藤一模一样的水杯,所以当江焰看见姜藤要喝里边的水时,他一时着急就直接动手抢过去倒掉。
短短的一节课测验,让姜藤有点难熬。
烧虽然退了,但还有点小感冒,喉咙干得似火在烧,注意力也不全然在解题上。
终于熬到下课,姜藤把试卷一交,也没管江焰,装作听不见他的声音,就往小卖部的方向走。
江焰紧随其后,仗着腿长的优势,他走到她身边然后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下课人多,尤其是都爱往小卖部扎堆,在江焰扯住姜藤的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同学投来八卦的目光。
所以江焰干脆没管姜藤的挣扎,拽着她往艺术楼长廊走,又在生物园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一块没什么人的空地。
姜藤忍无可忍,说话时声音有些哑,喉部还隐隐泛着疼:“江焰,你又发什么疯?!”
她这一路都没能挣脱江焰的禁锢,现如今真的被惹急了,反拽过他的手,朝他的腕骨用力咬下去,刹那间就见血痕。
江焰痛得皱起眉头,下意识松开手,可姜藤不尽兴,非得嘴边漫开血腥味,她才愤愤然地甩开。
她的眼瞥过自己的杰作,又看着江焰痛苦的模样,憋了整节课的气在这时才得到一点发泄。
江焰的这只手算得上多灾多难,早上指腹的伤还未结痂,如今手腕又添新痕。鲜血从牙印边缘溢出,江焰却没管,把手垂在身侧后,掀起眼睫紧盯姜藤。
“赵懿晗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水杯。”
江焰的话很简洁直白,姜藤也不是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得怔了一瞬。
记忆又从深处涌来,想到方才要喝的时候,似乎闻到了点芒果味。
而且,赵懿晗去过饮水机处。
所以…江焰是看到她替换的过程?
他们不说话,四周就陷入死寂,今日的天瞧不见烈阳,灰色的云层层堆砌,压得人胸口闷。
姜藤陷入沉思时,眼眸不自觉垂下,但江焰的视线却从未离开。
腕骨处的血,他不管。
却抬起另一只手,想用还算干净的袖口轻轻擦她的嘴角,那时起他望向她的眼神里,已丢失了来时的澄澈,称不上清白。
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情愫化作嫩芽扎根在他心脏。
可,浇灌它的,不是爱意。
有怜,有疼,亦有爱难求与恨不得的晦涩不甘。
于是,嫩芽又化作枯藤,于灰暗潮湿中畸形生长。
但在姜藤想退后一步躲开前,江焰又悬崖勒马似的,把手放下。
他在迷了心窍的刹那,又想起孑然的现实,以及…
姜藤窥不出江焰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他想为她擦嘴的动作太过莫名其妙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自己抽走一张,剩下的全部塞进江焰的手中。
吵过后,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与别扭,她撂下句话,就打算逃离这气氛微妙的地,“擦擦吧。”
江焰脱口而出:“你去哪?”
姜藤颇为无奈地说:“买水啊。”
听完,江焰才意识到这点,他把姜藤保温杯的水全倒了,又把她扯过来解释…
他敛起异样的情愫,抽了张纸胡乱一擦,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最后,他与姜藤擦肩而过,淡淡地留一句:“你等着,我去买。”
待姜藤再回过神时,他已跑远,清瘦高挑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中一点一点地变小,直至在拐角消失。
与此同时,没整蛊姜藤成功还被江焰察觉的赵懿晗不甘又害怕地站在走廊,可她这位朋友没见过那日后街的光景,十分不理解赵懿晗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就个江焰,你至于这么慌吗,他难不成还能堵你啊。”
“再说了,徐斌他们不是在群里说了,明天就回鸪岛了。”
鸪岛不大,但地痞混混或是不学无术的学生不少,常拉帮结派。
鸪中离鸦岗近,这一带的人大多都很听这位叫徐斌的,齐怜就是他女朋友。只是他偶尔在外地和酒肉朋友做生意,没常在鸪岛。
徐斌有个亲弟弟,叫徐远,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仗着有徐斌撑腰,都不满足在职高里胡作非为。
后来看上了姜藤,死缠烂打的追求,可那会的姜藤正经历家庭的分崩离析,消沉抑郁,没给徐远好脸色过。
齐怜听说了这事,就想挫一挫姜藤的傲气。
于是,姜藤的噩梦开始了。
程嘉杭是被徐远捅的,徐远被判入狱。
徐斌心里自然不好受,最痛的折磨是生不如死,他就纵容齐怜找人欺负姜藤。
他们有个小群,赵懿晗搭上齐怜,也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