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葭也是其中一员,她的怨气比鬼都重,引得众人纷纷猜测,他们想:大概是真受了冷落吧?不然何至于这般?
宴一直开到了深夜。
薛家一向通晓人意,照顾周到,自然是安排了娇香软榻。而那些疲累却又满面红晕的舞女们,也跟着一起各回各处了。
这一晚,怕又是一夜难眠。
“不喜美人娇榻?”薛望瞟了一眼装扮暴露的薛稷,他家这小子,他是清楚的,一向是无往不利,从无败绩。
再次被越葭婉拒的薛稷,行为举止虽还处于迷离状态,但眼神却很是清明。
“除了郡主拒了,还有王家,谢家的那几位,以及刚从南阳调上来的左长史。”底下人答道。
“那这……”薛望蹙了蹙眉。
“那就从别处想法子。”薛稷打断道,“真清高也好,故作清高也罢。世上并无完人,优缺,喜好,爱憎……”他冷笑一声,清明的眼神逐渐变得雾蒙蒙的,适度袒露的皮肤,如沼泽般绚丽而糜烂,让人欲罢不能。“无欲,则展望。无望,便投其所好。若是再无喜好,那就寻其所恨。我们不贪心的,只要沾染上一次,就算是骨头再硬,他也不得不顺从,成为你我的掌中之物。”
“要是都没有呢?”薛望下意识地问道,可话一出口,他便立刻打了个激灵。
薛稷立即清醒过来,他站起身,走向他的父亲,“要是连恨也没有,那就创造一个。”他的手按在薛望的肩上,语气低沉而又满是魅惑,“父亲,你果真是老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薛稷,你怎么对父亲说话呢?”薛望怒声道,为自己刚刚被儿子牵着走而十分不满。
“父亲,稷儿知错了。”薛稷跪在薛望身边,整个人十分温顺。
薛望冷哼一声,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午夜……果真是难眠。
越葭散了发,正躺在床上睡觉。
屋外一行迹狼狈的人回看了一眼身后,带着些许诧异翻进了越葭屋子里。
屋里静悄悄的,主人家似乎还未被惊醒。那人缓慢地靠近铺设床帷的床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原本微弱的呼吸声也逐渐清晰,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忽然那人急步后退,闪烁着寒光的弯月刀直冲其门面。
可惜,被躲过去了。
越葭一击不成,便立即回刀杀向其人胸口。午夜时分虽视线昏暗,她又夜盲。但还好这半年的功夫没有白费,她的听力较之以往有了太多的进步。
那人再退一步后,忽然向前一步,一手交叉制住越葭的双手,另一手压着她手上的弯月刀刺向她的脖颈,尖锥般的刺痛带出一道血痕。
四目相对之下,生冷的杀意渐渐退去,竟生出些许熟悉感。
随即,越葭感觉到手腕上那道压得她有些痉挛的力道松了不少。
紧接着,那人放手,趁越葭愣神之际,直奔窗子,欲离开。
越葭再次向黑衣人追去,在其将窗子打开时,将人给拽了回来。
那人的表现不仅有些焦急,似乎还有些无可奈何般的畏手畏脚。
很快,越葭掀起他脸上的伪装,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看着这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收起了弯月刀,“你怎么在这儿?”
屋外忽起火光,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不过片刻,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开门一看,是满脸焦急的青阳。
“郡主,薛望于夜半时分暴毙。薛稷通知了城备守卫军,今夜当值的应该是中垒营。但不知为何,来人是顾领军。而且人已经朝着这边来了,是薛稷言凶手逃窜去郡主所住院子的方向。”
“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越葭看了看远处的火光,吩咐道,随后合上了门。
她转头问道:“你做的?”
秦止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但却并不惊讶。他进到那屋子里时,薛望就已经倒了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你今晚来做何事?”越葭紧接着又问道,但看着秦止抿唇一言不发的模样,她了然道,“不能说?”
秦止点头,然后错过越葭,欲再度离开。
这次越葭没拦他,只是说道:“你现在走不掉的,他们需要替死鬼,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那我也不能留在这儿。”秦止扶着窗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只是他这番出去被人擒住了,连累得或许就更多了。
“顾承是来抓你的吗?或者说,他知道是你吗?”
秦止再次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
越葭也不再问,而是向前走了几步,轻柔地将他放在窗子上的手拿了下来,又牵着他朝床榻走了几步,语气坚定道:“我帮你。”
秦止自觉懊恼异常,越葭这处院子在东方,占地最广,树木丛生,加之人员稀少。所以,他才奔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