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崩了?”顾漳瞥了一眼神情有些不快的顾承,道。
“我和她有什么好谈的?”顾承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无所谓道,“左右不过是你死我活罢了。”
“新城这个人,你别小看她。她最是爱装傻,不说有多厉害,但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顾漳还是没忍住沉声提醒道。
“也就那样吧。”顾承依旧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之前四皇子将殿下利用她的事情点出来,她不也没做什么吗?”
“有时候,她的态度一定程度上能体现出一些事情来。”顾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瞧着,她今日倒像是来示弱的。”
“父亲的意思是她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顾承收起那副懒散的样子,“可陛下一直在扶持四皇子。”
“但四皇子不是一直都比不过太子殿下吗?”
“加上郡主就不一样了。”
“可新城并不向着四皇子。”
“或许是害怕逼得太狠了。”
“不好说。”
这句话后,二人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顾承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只是越葭的行为太奇怪了,她看着像是完全不为自己考虑。好像陛下薨逝,她就会随着一起去了一样。
郡府。
“郡主,容中丞求见。”
“让他进来。”越葭挑了挑眉,刚好,省得去寻他了。
她插好鬓边的珠钗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来,她补充道:“对了,以后只要是容子赠,就不必通报,让他直接进来就好。”
“啊?”青阳有些震惊,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耳朵。
这是要……虽说郡主选谁她都赞成,但这变得是不是有些点儿太快了?
越葭看着镜中的自己,忽觉珠钗不是很搭,就拆掉又换了一支,她并没有理会青阳的惊讶。
不管陛下是否有意,她都该离秦止远些了。
“我现在就去。”青阳不敢多问,立即转身离开了。
越葭满意地抚了抚鬓角,深觉自己收拾一番还是很不错的。
坐在正厅的容予见着越葭进来顿时一愣,他有些迟疑道:“你……”
“素闻文人雅士喜舞文弄墨,今日你我二人亦可效仿之。”越葭微笑道。
但容予则似没听懂般,满面狐疑之色,他今日其实是来探讨有关哑女夫婿张成之事的。可越葭……他有些捉摸不透。
手指渐渐蜷缩起来,指节捏得泛白。
“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越葭坐下,又说道。
“我……”
“应是为了张成吧?你说罢。”越葭指了指摊开的书简。
“哦。”容予缓慢地点了点头。
唉,演戏罢了,他这又是在自作多情什么?
容予定了定心神,讲道:“张成声称自己是因缺衣少粮而投奔叔父,后有贼人掠劫,一分未留。可他的体格,绝非贫饥之相。”他指出越葭当日那声突兀的笑,“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
越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张成的叔父是在下半年逝世,已于巩县求证无误。但那年里,去世的不仅是其叔父,还有叔父一家子。由于张成前后的口供对不上,所以他的话并不可信。但就推断而言,如若二人成婚所穿为红衣,那应当不是热孝成婚。可巩县是都城附近较为富庶的郡县,而其叔父又为当地的富户。就算其身死后,财物为贼人所掳。生前,怎么也能为侄子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吧?”
“但张成所言,却与此不符。”
“如若是热孝成婚,一个刚死了全部亲人,又被掠夺财物者,居然还有心思娶妻,不觉有些匪夷所思了。”容予渐渐进入了状态,他将自己的发现一句句仔细地陈述下来。
“更何况,周氏并非奴籍,可薛家却将其送人,历经半月,却不发作。是不是可以认定周氏乃是自愿?而张成半月未见自己的妻子,竟问都不问……”容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他望着越葭神魂游离的样子,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越葭施施然地打了个哈欠,理直气壮道:“没有。”
容予不禁有些气结,“为何不听?”
“为何要听?”越葭不知悔改也就算了,竟还反问了一句。
对于越葭的恬不知耻,容予怔然。
“你明知道的,我不适宜插手此事。所以我听与不听,有意义吗?”越葭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自己修剪的恰到好处的指甲。
容予盯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如若陛下问起来,你也好回答。再者说……你就不怕我给他使绊子吗?”
“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人可能真的会因为环境不同而性格各异。比如你,比如我,比如秦止……”越葭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此事既然存疑,那需要办成什么样子,应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