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越葭笑了几声,言语中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钱三一时有些惊疑不定,他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许是听到了争吵声,又或许是真的刚来,度支尚书任春总算是出现了。
他从度支郎中刚刚回去的那个门里走了出来,先是示意钱三先下去,然后又一脸和煦地将越葭请了进去。
“郡主切莫动气,底下人不会办事儿。改日,我定训斥他们,给郡主出气。”任春一边给越葭倒茶,一边笑眯眯道。
“尚书当真是有心了。”越葭笑道,但却话音突然一转,“不如也别改日了,就今日吧。不然你训斥的时候我看不到,又要如何解气?”
任春嘴角一抽,手里动作也是跟着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越葭会这么说。但也不过片刻后,他就恢复了正常,“郡主说笑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岂不是有碍于郡主的名声。”
“尚书真是会替人着想,怪不得长公主这么器重尚书呢。”越葭垂眸掸了掸衣衫上的褶子,语气轻飘飘的。
她让人查过,第一次来的时候,度支尚书的确是出城办事儿。但后面几次,却是一接到她要来的消息,就从后门跑了。
“着实是我能力不够,比不上郡主能得陛下信赖。但能得贵人青眼,也算是小人之幸。”任春从容不迫道,“小人往日里也是以郡主为目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入陛下的眼了。”
越葭对他那一通讽刺的言论充耳不闻,甚至还抬起头大笑了几声,惹得任春一阵尴尬,不得已也跟着笑了起来。
“尚书当真是好口才,在度支部里任职那可实在是太屈才了,合该进兰台,一展雄风才是。”越葭真心实意夸赞道。
任春对越葭如此之快的转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显有些呆滞,但也不好拂了越葭的笑脸,只得谦虚几句,“郡主缪赞,郡主缪赞。”
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好奇道:“郡主,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尚书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赤甲军去年的军饷,好像到现在还没结清了吧?”越葭也不拖拉,简明扼要地提出自己的问题。
“是该结,只是国库吃紧。再说,赤甲军又是郡主的私军,不如郡主再等等?”任春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些,他委婉道。
“私军?尚书这话可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呀。这赤甲军虽是在我的名下,但那也是朝廷的军队。还是说,尚书见过都城里有谁拥有近一万的私军?”越葭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
“那自然是没有的,你看我,总是胡言乱语,该打。”任春说着,往自己嘴上来了两个声音清脆的巴掌,然后又十分诚恳地请求道,“还请郡主不要怪罪小人的失言。”
越葭见状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不愧是手握钱袋子好几年的人。这魄力,哪是圣贤书中能学到的。
“郡主要是还不满意,不如您亲自动手。要是您怕脏了手,我这就去喊人。”见越葭还是没说话,任春又道。
“不必了,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越葭倒还真想让他喊人来,但没办法,双方毕竟没有打算撕破脸皮。她要真这么做了,日后还怎么相见?
“多谢郡主。”任春赶忙谢道。
“别整这些没用的,我就想知道军饷怎么办?”越葭将话题扯了回去。
“这……国库吃紧的的确确是个实情,不只是郡主,就连左都督那边的军饷,我也同样还没结清呢。”任春解释道。
“连年大旱,又添战乱,只怕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同为朝臣,我亦是很理解尚书。这赤甲军也就算了,可西北却是刚经历战乱,连他们也发不下军饷和抚恤,甚至连战后重建都是拖拖拉拉地建不起来。”越葭一幅殚精竭虑,忧心忡忡的模样,“倘若这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唯独这西北却是万万不可呀。”
“哦?敢问郡主到底有何不可?”任春顺着她的话,故作疑惑道。
“尚书有所不知,那里军民彪悍,时常有流匪作乱。若是那些有户籍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跑去与流匪为伍,那岂不是要起□□?”越葭有些夸张道。
“原是如此,那这可是个大事儿啊。若是处理不慎,岂不是大罪?”任春认同地点了点头,但他的面色却依旧很忧愁,“我先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调上来一些给西北缓一缓,或者,现在就写折子奏启禀陛下来处理此事。”
听着这番话,越葭却是暗中撇了撇嘴。
光上奏有什么用,没钱就是没钱。哪怕是皇帝,他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拆东墙补西墙。这样一来,事儿的确是被解决了,却也不可避免地为她引来了其他军队的仇视。
她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当出头鸟。
她含笑道:“国库没钱,尚书难,我知道。倒也不是非逼着尚书做那无米之炊。这不,我给尚书送来了解渴之水。”
任春的眼珠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