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葭过去时,秦止已经在那儿站着了。她双手搭在木围栏上,远远地望着。
秦止随手递去一包糕点。
“这是……”越葭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青阳说你睡了一整天,午膳也没吃,先吃点儿这个垫垫肚子吧。”秦止将包在外面的油纸打开,拈出一块递给她。
越葭接了过来,问道:“他们聊多久了?”
“苏侍中也是刚来,前后脚而已。”秦止回道。
“哦。”越葭一边吃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二人所处的亭子。
见那两人的表情不停地变换,却苦于离得远,实在是听不到什么声音。
她不禁埋怨道:“什么破地方呀,怎么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秦止不禁哑然失笑,这里是四皇子特意选的,自然不会让外人轻易地听到他道歉。
忽然,苏瑾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紧接着声音也大了不好。
越葭有些心急,想过去,却被秦止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提溜了回来。
他安慰道:“他们自己可以解决的,你过去只会打扰到他们。”
“这哪里是想解决的样子,四皇子分明就是个卑鄙小人。”越葭忿忿不平地念叨道。
秦止安抚地揉了揉越葭的脑袋,嘴角逸出一点笑意。
越葭却警惕地往后闪了一下,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止,满脸写着“你有病”三个大字。
秦止只好收回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亭子里,两人依旧僵持不下。
苏瑾有些沉不住气,打算离开。
四皇子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殿下,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聊下去了。”苏瑾不快道,她想将手扯出来,却碍于多年伤病,手上没有力气,压根拗不过四皇子那紧攥的手。
见状,越葭又想过去,秦止急忙拦住她,无奈道:“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对四皇子多点儿信心?”
“他都动手了。”越葭瞪眼道。
秦止闻言双手一摊,不想再管,“那你去吧。”
越葭在旁边转悠了两圈,始终没敢过去,最后又闷闷不乐地蹲在了秦止身侧。
众人惧怕四皇子不是没道理的,他的长相与已经过世的何老太公十分想像。
而何老太公又长得极为骇人,但不是丑得,而是过于凶神恶煞。再加上本身学得就是刑罚之术,曾吓哭过不少小孩。
所以,尽管苏瑾比四皇子大不少,有时候也还是有些怵他的。
虽然前几天,越葭大着胆子揍了他一顿,还当着他的面摔了他的酒壶。可她其实和苏瑾一样,还是很怵四皇子。
万一他俩要是能和好,结果却被自己给搅和了。不用想,她都知道四皇子会有多生气。
饶是如此,越葭还是小声骂道:“卑鄙小人。”
秦止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这么小小的一只,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特别的可爱。
另一边,四皇子突然转身,将苏瑾堵了个严严实实。
越葭跟着站了起来,她伸长脖子望来望去,有些不开心道:“这下好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等等。”秦止仍旧镇定道。
……
经过多次尝试后,苏瑾还是没有摆脱四皇子的钳制,她愠怒道:“四殿下,还请自重。”
四皇子看着她,总算是松了手。
苏瑾松了口气,刚起身,就又被按了回去。
只见四皇子坐到她身边,再次擒住了她的手。
苏瑾直接绷不住了,胸脯剧烈起伏着,妄图挣脱他。
往日她没落下病根的时候,都打不赢四皇子。如今,自然更是无用功。
“对不起。”四皇子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道。
苏瑾闻言有些震惊,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不再挣扎,而是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四皇子觉得苏瑾是故意的,但还是缓了口气,重复道:“我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你该是何等风采?如果可以,我是真的希望它发生在我身上。这样,我就能替你受过,你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他神情低落道。
“我没有难过,而且我已经忘了。”苏瑾垂眸道,根根分明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化不开的阴影。
“怎么忘记?是你每到阴雨天就疼痛的手腕,还是一到寒冬就复发的旧伤?”四皇子有些悲痛。
他比谁都心疼她,比谁都希望她能够开心。
可每次看到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嗅到她身上万年都散不去的药味,他的心就在隐隐作痛。
苏瑾有些沉默,似乎回想起了那些经久折磨她的伤痛。
这的确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