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秦止打开房门,就发现门口立着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像”。看样子,应该和昨天的赤甲军出自于一人之手。
雕像直挺挺地行了个礼,“属下万泗,见过三郎君。”
秦止没说话,看了一眼越葭紧闭的房门,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雕像。
雕像继续说道:“郡主说了,从今天起,属下负责三郎君的日常起居,出行办事以及人身安全。”
秦止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这是改明着来了?”
“郡主吩咐过,属下只需负责郎君的安全。至于郎君做什么,一律不可干预。”
“你们郡主还说什么了?”秦止忽然停了下来,问道。
“郡主还说,让属下一刻不停地跟着郎君,一刻都不许停。”
秦止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但这次万泗却没有解释。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刻不停”。
千里楼。
“三郎来得够晚呀。”
秦止一进来,就被人打趣了一句。
“晚吗?我怎么觉得刚刚好?”他也不在意,随意回道。
“你若来得再晚些,我从南边带回的黄金桂就要被饶裕喝光了。”薛眷笑了笑。
窗边的韩沛望着楼下那嘈杂的人群,吐槽道:“王成和贺俊良两个蠢货称兄道弟也就算了,顾溯居然也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废物们聚在一起,不是挺合理的吗?”薛眷头也不回道。
韩沛弯了一下唇角,古铜色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
他收回视线,朝薛眷说道:“往后要是薛稷也出现在他们之中,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了。”
薛眷没理他,转手将升腾着热气的茶水推给了秦止,“最后一壶。”
“果然是刚刚好。”秦止接过来,轻抿了一口。
韩沛往回走了几步,打量起了杵在秦止身后的万泗。
薛眷这会儿也注意到了,他下意识看向韩沛,可韩沛却径直走向了万泗。
只见他好奇地绕着万泗转来转去,最后满足地发出一声叹谓。
秦止侧目瞥了一眼,就像是没这回事儿一般,压根没管。
薛眷抬抬下巴,问道:“这是?”
“侍卫。”秦止回道。
薛眷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道:“我看这千里楼的隐蔽性还不错,应该挺安全吧?”
“千里楼安不安全,我不知道,反正我肯定特别安全。”秦止耸了耸肩,自嘲道。
“那可说不定。”韩沛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不过,要是真这么不安全的话,三郎可要记得提醒兄长,兄长也好提前配个三郎这样的侍卫跟在身边。”
万泗依旧面无表情,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我记得你身边以前跟的不是这位吧?”薛眷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他稍微往前倾了倾,小声问道。
“他留在汝南了。”秦止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道。
“薛兄,你也不好想一想,三郎身边何时有过这么轴的人?”韩沛提醒道。
薛眷看了看韩沛,又看了看万泗,这才想起秦止搬进了郡府,他后知后觉道:“这是……郡主的人?”
秦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来是不信任你呀。”薛眷调侃道。
“信任?郡主那可是一心一意跟着圣上。以现在这个局面,她不转头把三郎卖了就不错了。”韩沛朝万泗示意了一下,脸上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我说得对吧?小侍卫。”
万泗默默地将脑袋偏过去,没理他。
“其实要我说,越氏如今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要什么给什么不说,不是亲生的却更胜亲生。”韩沛继续讽刺道,“哼,真不知道那几位是怎么想的,肚量竟如此之大。”
“郡主虽说是年轻了些,却也不见得是个没本事的。”薛眷没顺着韩沛的话说,而是中肯的评价道,“至少那快一万之数的良马,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
他对越葭没什么太大的恶意,不过要是聊起她这几年的晋升速度,说不羡慕,没想法,那也不可能是真的。
不过……他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三人中他的家世最低,甚至连在郡主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哪轮的着他去评判人家的是非。
“要是和楼底下那些废物相比,她自然也算是个厉害人物。”韩沛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而后,他又说了句,“跟那群废物待在一个地方,真是拉低了我的档次。”
“对了,最近不是有人传郡主失宠了吗?”薛眷挑挑眉,问道,“三郎你离得最近,怎么说?”
“不知道。”一直没参与讨论的秦止淡淡道。
薛眷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毕竟都不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