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战栗,他们望着这座广大的府邸,心中升起一丝恶寒。挣扎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绕远路。
青月适时递上巾帕,又吩咐人去端一盆清水来。
越葭随手接了过来,简单地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便把巾帕裹在了那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弯月刀。
但或许是天气太热了,所以总是有些污迹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越擦越烦,便索性直接扔到案几上。
早就恢复正常的秦止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见越葭朝他望过来,他也只是抬头笑了笑。
越葭先是感受了一下周身环绕的血腥气,而后神情古怪地看向他。
片刻后,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秦止思考了一下,便提着他的糕点,走到了她的面前。
见她仰着脑袋望自己后,他也不嫌弃,直接席地而坐。
越葭心中暗自叹一声,别的不提,待人处事这方面,秦止做得可是真不错。
难怪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身边人对秦止的态度都变得亲和起来了。
看着那洁净如神邸的脸庞,她恶趣味地伸出了一只满是血污的手。
秦止左闪右避,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但奈何越葭十分坚持,最终,还是逃没出她的手掌心。
只见她笑吟吟地在秦止的侧脸上抹了一记血,然后挑着他的下巴,不停地欣赏自己的‘佳作’。
瞧见那双眼里的戏谑后,越葭才意识到自己未免有些小孩子气了。
她极快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冷声质问道:“谁允许你随便乱写乱画的?”
“没有证据,你怎么肯定是我写的?”秦止从怀中扯出一条巾帕,包住抓着他下巴的手,有些嫌弃地推了回去。
见仆役端来清水,越葭转身去清洗,看了看前方正指挥人将尸体往外拖以及处理地上血迹的青月。
刚想反驳,就听见秦止自说自话道:“你大概会说,是因为这府上没人敢这么做,只有我。”
“知道就好。”越葭拿起巾帕擦了擦手。
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秦止没搭话,而是又从怀里掏出一条巾帕,拿起案几上那把弯月刀,细细擦拭起来。
“你居然带两块巾帕?”越葭不由得有些诧异。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块,未免有些过于粉嫩了。
指尖忽然传来了些许凹凸不平的触感,将巾帕翻过来后,角落里明晃晃地写了一个初字。
她没好气地扔了回去,“谁要用你王家妹妹的巾帕?”
“你是怎么知道?”秦止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自言自语道:“你派人监视我,对吧?这人还挺厉害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越葭皱了皱眉,听着秦止没有逻辑的话,后知后觉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直都知道,但不确定是谁派来的。”秦止擦干净后,朝她伸出手。
见她露出不解的神情,才开口解释道:“刀鞘。”
越葭顿了一下,从小腿上拿下刀鞘递给他。
秦止将刀放回,又还给她。
她接过来,再次扔到案几上,继续说道:“所以,你是刚刚才确定是我派来的?”
“嗯,不过,从你说我成天不务正业那晚我就开始怀疑了。”
“是吗?万泗的确很厉害,你可别小瞧他。”
越葭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被戳破而出现丝毫不悦,她说罢,便不再言语。
秦止也不说话,只是单纯地看着她。
气氛逐渐有些压抑起来,不过很快,这种僵持直接被远处那一声颇为豪迈的笑声打断。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一个体型高大健壮,足有九尺之高,长相有些粗犷憨厚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留着异族的发型,胡子居然还编成了小辫,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青阳。
庞毅单膝而跪,声音浑厚,震耳发聩,“末将庞毅见过郡主,幸不辱命,将那狗贼的头砍了下来。”
越葭无奈揉了揉耳朵。
“庞毅,你小声点,也不怕把我们的耳朵震聋。”青阳也揉着耳朵,埋怨了一句。
庞毅?
秦止点了点头,这应该就是越葭身边那个力气极大,脑子有点儿问题的副将。
庞毅注意到周围都在揉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下回,下回一定。”
“你上回也这么说。”青阳嘟囔道。
“青阳,不许这么说话。”不知何时过来的青月,训了青阳一句,又替她向庞毅道歉:“你别理她,她还小,不会说话。”
青阳不满地抗议道:“阿姊,我今年都十五了,不小了。”
见青月脸上出现不满,她赶忙躲道庞毅身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是呀,都能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