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竹神色冷凝,并未因为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出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若只有她片面之词,本座也不会相信,只可惜……”
说到这儿,他将右手抬了起来,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中悬挂着一根红线,下面垂着莹润透亮的灵昙佩。
“灵昙佩却不会说谎。”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将灵昙佩收回随身空间中:“胆子可真大,为了用幽冥灵草代替风泠花,竟然连蚀□□也敢去。”
郁山蝶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上挂着的灵昙佩,果然发现中间的月石是凹进去的。
可恶!当时走得太过匆忙,又忘挂电话了!
她忍不住握紧了双拳,憋了一肚子气。
说真的,她倒不怕萧厌竹把她赶出师门,但即便要走,那也是清清白白地走,被人污蔑泼脏水后变成丧家之犬,这个气她可受不了。
当务之急,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是意外传送到洞里才行!
郁山蝶默默将拳头缩回袖中,看着地板上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可此事说来话长,该从哪儿切入好呢?
萧厌竹垂眼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女子,狭长漂亮的凤眸微眯起来。
但奇怪的是,一想到这个累赘即将脱离师门,他内心却并无半点喜悦之情。
他努力压下内心这股异样情绪,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无话可说,心虚了?”
郁山蝶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心虚?我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何必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没做错事呢?
只要找出妙言话中有漏洞不就行了?
思及此,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站在萧厌竹身旁的妙言:“不过,恐怕有人该心虚了。”
妙言紧张地抓紧了裙摆边缘,上面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被她揉搓得皱巴巴的。
“你,你瞎说什么?我难道还敢在尊上面前说谎不成?”
“是啊,你怎么敢说谎呀?”见她主动踏入圈套,郁山蝶心底暗喜,猛地一合掌,“既然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你说说,你今日在清水峰见过我时,我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呢?”
妙言不解地抬眸瞄了郁山蝶一眼,对上一束锐利的视线后,又马上像针扎一般垂下了头。
“自然是用灵昙佩传送了。”
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飞尘仙君已经说了,是灵昙佩传送失误才导致眼前这人掉入蚀□□的,因此答案自然是灵昙佩无疑。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想诈她?
妙言回答完之后,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柔声细气地开口,似乎真的在为郁山蝶做考虑一般:“小蝶仙君,你还是别挣扎了,现在主动退出师门,或许尊上还能给你留几分颜面,允许你在宗内拜其他长老为师,要是再拖下去嘛……那可说不准了。”
听完这番话后,萧厌竹皱眉瞥了她一眼,似有话想说,但犹豫了一阵,却没有开口。
郁山蝶的注意力丝毫不在萧厌竹身上,自然也没发现他的异样。
自己现在正激动着呢,很显然妙言已经上钩了,正好趁机击破她的心理防线,哪里还管得了某人心里在想什么?
“我退不退师门先放一边,你可看清楚了,我和大师姐,还有二师兄,谁先到谁后到?”
“这……”妙言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后答道,“我、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一起到的,啊,不、不是,好像是飞尘仙君先到,然后是寻真仙君,最后才是……”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身旁人不耐烦地打断了。
萧厌竹看向郁山蝶,冷言道:“行了,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郁山蝶双手抱胸,神色认真地望向他:“很简单啊!她不是在现场吗?我帮她在你面前还原一下现场经过呀?”
“不必了,本座心中已有决断。交出灵昙佩,自己收拾包袱离开吧。”
萧厌竹扔下这句话后,终于舍得用正眼扫了她一眼。
果然如他所料,巴掌大的白净小脸上,气鼓鼓地写满了“不服气”三个字。
但他不打算再给她时间辩解了,能光明正大地逐她出师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他收回目光后,本想挥袖离开,然而在转身的一刹那,眼前却忽然闪过一抹扎眼的芥紫色。
萧厌竹怔住了,身形在原地凝滞了一瞬后,缓缓转过身。
“风泠花?”他走近一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后,抬手将郁山蝶发间的花朵隔空摘了下来,“你怎么会有这个?”
郁山蝶还没开口,在一旁听着的梅飞尘反而打了个寒颤。
他喉结艰难地动了动,眸中似有风云涌动。
灵田泡水之后,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