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已经停下。方老师站在车头,再一次向同学们重申了各组的注意事项,并说明两位带队老师也会在南巷镇区域内查看,如果碰到老师、或者遇到困难,都可以随时求助。
自由田野行动就此开始。
众人陆续下车,杨绵绵活力满满地从座位上跳起,一拉白莲:“哇!终于可以开始田野考察啦!我还是第一次做,好期待呀。”
白莲回过神,忍不住也兴奋起来:“我也是第一次做!而且我们好像还要做访谈,有点紧张。”
“没事啦!你还紧张?那咱们没人做得了访谈了。”杨绵绵对白莲的social魅力迷之有信心,竖起大拇指直接怼到了她眼前。
“好啦好啦,我们赶紧下车,看看这边的情况吧。”白莲哭笑不得,站起身开始把她往外推。
两人兴高采烈地下了车,对眼前的一切都无比新奇。
南巷的居民区域不像县城中心那样,呈现出修整过后的典型的小家碧玉的秀美景色,而是透露出更内敛古朴的传统水乡气质。
脚下石砖皴裂出道道如细嫩芽枝般的裂纹,描摹着岁月的痕迹。石砖排列并不规整,更像是东一块西一块地拼凑出来的,颜色和质地并不统一,某些石砖上还刻写着明显的碑文和堂界字样。
白莲饶有兴致地举起相机咔嚓咔嚓,边走边记录着脚下石砖上的依稀字刻。
走过一段略显空旷的石板路,再往前一拐便进入了建筑密集的民居区。
过路小巷瞬间狭窄了不少,抬头便是高高低低的黛瓦檐角掩映间的苍青色天幕,视线一低则是居民家门前悬挂的各种各样的避邪镇灾物件。
置身其中,好像就被包裹进入了南巷的水乡世界。
某户人家的门前台阶上,几位年纪略长的阿姨正坐在小板凳上洗鱼,口中还用两人听不懂的方言热烈地聊着天。从细长水管里的流出的水拂过沟壑密布的大手,流过黑色鱼鳞,最后汇于门前的水沟。
然而还是有不少水顺着石板小巷流淌着,一直蔓延到了白莲脚上穿着的白色运动鞋下方。
好像冥冥之中,命运的河水再一次流至脚下,女孩的小皮鞋依旧精美,却不再撕下面包借渡。
嗅觉捕捉到流水中淡淡的独特鱼腥味,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白莲鼻尖动了动,表情难得无措。纤细白皙的细嫩手指抓着相机背带,紧了又紧。几次想要开口询问眼前看到的、高悬于居民家门之上的物件含义,却又觉得自己实在突兀,生怕开口都是一种冒犯。
一旁的杨绵绵见白莲站在原地不动,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莲却像突然惊醒,“没事!刚刚走了会神。”
“哦,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阿姨们这些门上挂着的东西有什么含义?顺便打听一下这边的宗族的事情。”
白莲点头,“好的!”接着就和杨绵绵一起上前,心下斟酌几番,才试探着开口:“阿姨,您好!我们是来这边做考察的学生,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几位阿姨停下谈话,看向两人,目光所及是两个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疑惑的眼神顿时变成热情的喜爱,开口用普通话回答道:“可以的呀,小姑娘!你们是哪里的学生呀?”
“阿姨好,我们是A大的!”杨绵绵笑得一脸乖巧。
“喔唷,A大的呀?好学校好学校,你们来这边做考察的呀?我们这好像经常有老师学生过来的,不过还是第一次有人跑过来问我们几个老太太的呀。你们想问什么呀?”听到两人是A大学生,阿姨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谢谢阿姨,我们想问一下这边人家门上挂着的这些镜子、篮子、三叉戟呀,都是做什么呀?有什么意思不?”杨绵绵趁热打铁,抛出问题。
“呀,这个……”阿姨们脸上的笑容却是变淡了几分,语气有些犹疑,“哎呀,就是辟邪用的,八卦镜!不过这都是封建迷信,就是讨个吉利,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我们不信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阿姨。”杨绵绵口里连连应着,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一旁的白莲看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道:“阿姨,您是本地人吗?在这住了多久了呀?”
这个问题倒不敏感。阿姨们脸上又恢复了友善的笑容,看向白莲,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文静又漂亮,乖乖巧巧的,是长辈最喜欢的小辈的模样,一接触就让阿姨们心生喜爱,而且升起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忍不住就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是的呀。我们是南巷本地人,土生土长的呀。要说在这里住了多少年,我自己都记不清啰。唉,自从前几年我老头走掉了……”坐在最上方台阶的阿姨将手从木盆中抽出来,随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干水珠,轻轻抚了抚额角鬓发,整理整齐,慢条斯理地回忆着。
“兰姐,莫再讲这伤心事啦,你老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