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
就意味着她们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只能口头批评教育……
窗外有麻雀在叫,叽叽喳喳地吵得人心烦。
风撩开白纱,有只胆大的麻雀在窗台上探头探脑。
李知知撑着身体坐起来,田戈以为她只是想在床头靠一下,没想到李知知直接拔掉了输液的针头,“我见过王飞,他不像是会勉强别人的人,特地打电话过来肯定不只是抓到人那么简单,我要去派出所。”
“你还在发烧!”田戈按住她,输液的那只手触感冰凉,扎针的地方冒出一粒血珠。
“啾啾——”
麻雀的叫声夹在在两人的争执之间,把田戈烦的不行。
李知知看向窗台,很快又把目光收回来,她推开田戈的手,抓过一旁自己的衣服,上面有干涸的血迹,已经没了温度,那是阿喵的血。
李知知捏着那块有些僵硬的布料,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好渴好渴——”
碎嘴子来来回回就这一句。
她大概是烧糊涂了。
李知知这么想着,把那件衣服放下,捞起一旁的大号西装外套裹住,没找到鞋,就穿着医院的拖鞋往外走,被田戈一把拉住。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鞋。”
她在李知知固执又乞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推着人坐到床上,就匆匆离去。
李知知盯着手背上的那点血迹发了会儿呆,起身倒水,满满的一杯被她稳稳地放到了窗台上。
“喝吧。”她说。
田戈回来地很快,李知知把脚塞进鞋里,就坐着田戈的车子去了派出所。
王飞前脚刚挂掉被拒绝的电话,后脚田戈就带着李知知出现在他面前,把王飞都弄糊涂了“不是说来不了吗……”
田戈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派出所今天很热闹,一排座椅坐了五个人,全满了,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个个朝气蓬勃,拿着手机嬉笑着打游戏。旁边站了几个脸色不好的家长,虎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们万把块钱似的。
王飞拿着一叠资料凑过来,看了李知知这一身别致的打扮,身上的西装万分眼熟,“阿言也来了?”
李知知没看他,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那叠资料上。
“有话快说!”田戈受不了他这么磨蹭,不耐烦地催促道。
王飞“啧”了一声,才压低了嗓门开口:“这事你们找阿言也没用。”
他眼神一瞟那些女孩子:“看到没,最小的不满十五,最大的才十六,都是未成年,还是自首,家长要求受害者谅解,这事恐怕就只能这样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没什么好脸色的家长已经发现了李知知,全部围了过来,打头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就是李知知?”
不太客气的口吻,听得田戈眉头一紧。
李知知点头,还在发烧中的唇色发白,外套太大显得她整个人过分瘦弱,眼睛倒是挺亮,不过这副样子落在那些人眼中只有三个字——好欺负。
男人往后指了指:“那是我女儿,她还小不懂事,这次也只是因为好玩才去你家弄你的猫,你看在她还是个学生的份上,原谅她这次,她们弄坏的东西要多少钱,合理范围内我们肯定会赔给你,这个你放心。”
他像是很通情达理地在跟李知知要谅解,但言语中的傲慢却懒得藏一下,后面几个家长更是点头附和。
“你也是从她们那个年纪过来的,叛逆期嘛,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容易,今天还是请假过来的呢,要扣还几百块的。”
“听说你家那猫就是只狸花,也不值什么钱,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就当做好事嘛。”
“你一个大姑娘就不要同她们小孩子计较了撒,你看她们都知道错了,我们又不是不赔钱,你说是吧。”
“警察同志啊,她们还有课,你帮我们走走程序,赶紧结束别耽误她们上课,我女儿现在是关键时候呀!”
几个人围着李知知七嘴八舌地说着,王飞把他们推到一边安抚,露出被他们挡住的那五个女孩子,她们正大笑着互相推搡,手机里的游戏音乐异常刺耳。
田戈冷冷的瞥了那些家长一眼,讥笑道:“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些家长耳朵很尖,一个个瞪眼看过来:“你什么意思!”
田戈见多了这些嘴脸,眼神又冷了几分:“听不懂人话?”
“你——”
几个人想要冲过来,王飞一把拉住他们,眼神示意田戈别搞事。
田戈根本不理他。
她就喜欢看他们无能狂怒的样子。
“我可以原谅她们。”
一直没开口的李知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局面,王飞和田戈对她的话都有些吃惊。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