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院子里磨蹭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四个小朋友已经等不及了。原本在街上等待的他们一股脑儿都涌进后院。小朋友们一人手里拿着一节竹棍,敲着大门,咣咣响。
“走,现在就走。”文箬抓住自己的竹棍。小朋友们开路,大朋友们紧随其后。叮叮咣,咣咣响,五根竹棍合在一起的杀伤力快要捅破清水村的天了。
小朋友们对于赚零花钱的热情是高涨的,吵闹奔跑的劲头也是认真的,更何况选的是一条没有汽车的小路。疯跑的尽头是河堤,李牧分配完塑料袋子和驱蚊贴之后,小朋友们很快跑进了附近的树林子。李牧扭头扶着蹒跚着的文箬,将她放在半米高河岸上。自己一个翻身也坐了上来,摇晃着双腿,欣赏着夕阳的余晖。
文箬问他,“你真不去?树林子里不一定有蛇。”
李牧摇头,“万一呢。我怵一切爬行类动物,尤其讨厌蛇。”
“壁虎怕吗?”她这么问是因为下午刚醒来那会儿,躺在床上见到屋里天花板上有只一动不动的壁虎。
“起初有点,看久了也习惯了。”他显然与西厢房的室友已经打过照面,还不止一次。
文箬歪了歪脑袋,“你适合住城市。如果跑野外的话,适合去气温低的地方,比如东北。”
“我老家就是东北的。”
文箬瞪圆眼睛,这人平时说话没有一丝东北口音,浑身上下一点东北喜剧人的气质都没有。她疑心地问道,“真的假的?”
李牧坦白,“我爸是燕城人,我妈是在冰城出生长大的。你呢?”
文箬说自己是江城人,文家的族谱向上数三代,不,数五代都是江城人。她想了想又说了一个西南小城的名字。“我爸是那儿的人。”
“我跟姥姥姥爷去旅游路过那里,不过没在小城停留。”李牧如是说。他在这里呆了快两周,已经远远超出一开始的打算。他想了想,问道,“下周要不要一起去那里?”
文箬许久后才回答,“李牧,你让我想一下。”她的声音不大,轻飘飘的,不似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