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胖粽子减肥成了苗条粽,模样好看了不少。
李牧低头偷笑,又换来了一脚无影腿。
晚饭后,文箬给文静拨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文静的孕吐便开始。期间通话没断,文静吐完,手机也没再回到她手里。她老公梁生扶她回床休息,随后跟电话另一端等待的人通起话。
“小箬,你妈妈身体太虚。电话铃声和辐射对她的影响很大,以后没紧要的事情,别打电话了。紧要的事情,最好打我手机。你知道我手机号吧?”
文箬在焦急等待了十几分钟后换来了这么几句建议。她眼眶充着泪水,模模糊糊中点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红色按钮。
她咬着半边唇,抽了抽鼻子,才把泪水消解在眼眶中。
李牧见她挂了电话,递过来一根黄瓜。她摆手拒绝了,手机又响起,来电显示是舅舅。
舅舅电话里的说辞和梁生的差不多。“若若,刚才你梁叔叔打电话说你妈妈现在一听到电话声就会条件反射地孕吐。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如果想你妈妈的话,给她微信留言,她得空会给你打回来的。你最近上课怎么样?上周末去哪个同学家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可以住家里,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文箬只留了短短两句话,短短十几个字。“不用,吃过晚饭了。舅舅,我要做功课,挂了。”
她扭头看着李牧,说了一句没有上下文的话,“荒谬,其实距离我挺近的。”
俩人静默着,等待着黄昏最后一丝余光被黑暗吞噬掉。夜幕来了,人沉浸其中,才能卸下伪装,脸上才能挂喜怒哀乐。
许久之后,李牧卸下了手腕的表,递到文箬面前,“这个月还可以发送两百多条讯息。我在江城,跟我爸妈联系用手机就成。表放你这里吧。你想用的时候随时用。思念的话,想骂人的话,随便发什么都可以。”
文箬摇了摇头。
面前的人说过由奢入俭难,虽然他说的是燕雀。自己何尝不是燕雀呢?如果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等待着妈妈的联系,那么也不会接连收到两通劝告。旁人拐弯抹角地提醒她要懂事,不要给妈妈添乱。可是,旁人怎会理解。
文箬把手表推了回去,夺了他手里的黄瓜。
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举着黄瓜,提了一个要求。“李牧,一会儿你把燕巢取下来吧。今儿三只燕子都在挥动着翅膀,我想再过一两天它们就能飞。飞走以后,恐怕没有再见了。剩下的几天,我要自己来投喂它们。”
李牧手里摩梭着表盘,没再戴回自己手腕。对于小小的请求,自然也爽利答应。“行,我稍后把鸟窝挂在墙角。你伸手就能够到的高度。”
又是一阵子沉默,空中只有吃黄瓜发出的咔嚓咔嚓声音。
“啊啊啊…李牧…我腿麻了。快,我脚上应该有一只大蚂蚁……”
李牧腾地站了起来,跑到她对面,拿着蒲扇弯腰在她脚边扇来扇去。扇的时候,还问着,“确定是蚂蚁吗?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万一是其他虫子呢?”
他来南方,在村里呆了快十天。南方的天气没体验全,夏天活跃的虫子倒是见了七七八八。
“是蚂蚁,它已经跑了。”文箬松了一口气,抬着手腕,示意李牧扶自己起来。
李牧再次伸出援助之手,“你的胆子时大时小,居然被一只蚂蚁吓到。”
“不是被吓到,是我左脚伤了,右脚麻了,左右手都有东西。不然,一只肥大的蚂蚁,一定会成为我儿的盘中餐。”她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开口就是,“李牧,你刚才弯腰扇蒲扇的模样,像小老头。”
李牧手上动作一顿,“好心当雷劈呀!”
文箬笑哈哈,“呸呸呸。小老头是我姥爷的专属称呼。”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上幼儿园都是姥爷接送。他接我放学,再送我去我妈那里练琴。我想偷懒的时候,会和姥爷交换眼神,我姥爷就假装拐弯去公园看人下棋,一看两三个小时,当天的练琴时间就错过啦。有一次,公园突发蚁灾。姥爷事先不知道,依旧带我去玩。我那天脚上沾了好多蚂蚁,我姥爷就弯着腰拿着蒲扇不停地扇呀扇,试图把蚂蚁都赶跑。我其实不害怕蚂蚁的,我外公因为刚看过一篇短篇小说《阿根廷蚂蚁》,他特别担心蚂蚁像小说中描写的那样爬进小孩儿的耳朵里。所以他才慌了神儿。”
李牧嘴角一勾,百无禁忌,“扶好了,乖孙女。”
文箬被这句乖孙女叫得憋屈,奈何坑是自己挖的,自己跳的。她偏偏没法回嘴,于是抽出小老头手里虚握的蒲扇,轻敲他的脑袋。李牧则腾出一条手臂去夺扇子。
纳凉回来的林奶奶,赶紧上前制止两人,别打啦。
被分开的俩人,先后去冲凉。重回院子,他们已经和好如初。李牧站在椅子上将鸟窝取了下来,文箬先将它放在圆桌上,挨个喂燕子们吃蚂蚱。
“金子呀,你们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挥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