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雅缓过劲来。
所以儿子这是，来了就折腾？
折腾了马上走？
不折腾就不来？
“吃午饭了吗？”俞明雅盛情邀请，“不嫌弃的话，来姐家里吃饭。”
姜涟漪迟疑道：“会不会不太方便？”
“方便方便，”俞明雅说，“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
听着不像客套话，姜涟漪答应了，“谢谢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俞明雅拿出手机，笑着说：“加个微信？”
“？”
姜涟漪觉得奇怪：“不是加过了吗？”
“……”
俞明雅笑不出来了，沉默了几秒，说：“那个微信号被人盗了。”
昨天还用得好好的，今天就被人盗了。
姜涟漪同情道：“好惨啊！现在骗子实在太多了。”
俞明雅十分赞同，看得出来，她家里就有一个。
“对，现在外面骗子太多了。你们这种漂亮小姑娘，更要当心一点。”
带有暗示意味的话说完，俞明雅打开微信，来自越淮的消息尤为醒目，一连串“妈，快接电话。”
这小子也有着急的时候，俞明雅稀奇。
没有回他，俞明雅打开二维码。
扫了俞明雅的二维码，跳出微信名片，仍然是同一朵莲花，同一个“宁静致远”，她惊讶道：“姐，你新微信和旧微信头像、名字都一样啊！”
俞明雅皮笑肉不笑，“是啊，我这个人比较长情。”
怕她深究，俞明雅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小姑娘是哪里人啊？”
“本地的。”
俞明雅随口问，“做什么工作的啊？”
姜涟漪：说是卖睡衣的吧？听着有点土。
于是她说：“当主播的。”
“……”
俞明雅沉默了。
事情要从越淮上大学的时候说起。
某一天，她向来省心的儿子，一声不响地卖掉了婚房。
那时候，越淮还没有创业，半大小子，一穷二白，浑身上下，脸最值钱。
而这套婚房，是她和老越小半辈子的积蓄。
向来淡定的她，差点要被他气死。问他钱去哪里了，做什么需要那么多钱，他闭口不谈。
俞明雅担心他沾上了黄赌毒，以死相逼，他才肯说：“拿去打赏主播了。”
问是哪个主播，在哪个平台直播，他又装哑巴了。
到现在，她还是只知道，那是个女主播。
她曾经放出狠话：“只要我在一天，什么网红女主播就一天别想进我们家门。”
事实表明，人家网红女主播根本没想进他们家门，是越淮在单相思。
那段时间，家里鸡飞狗跳，她每天都要开家庭大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以儆效尤。
直到后来，他创业成功，把婚房原封不动地买了回来，她才停止对他进行攻击。
也因此，她对越淮的感情状况格外关注，生怕他全身家当都被坏女人骗走了。
面前的女孩，和她想象中的网红主播截然不同。
她想象中的网红主播应当是，波浪大卷发，红指甲，穿着裸露，深夜直播喊哥哥，话里话外全是不良暗示，撺掇着男粉给她打赏。
所以，她儿子这是在搞“替身文学”？
还是说，这个女孩，就是当初那个没看上他的网红女主播？
俞明雅忍不住问：“是什么主播？”
“带货主播。”
俞明雅装模作样：“这么巧啊！我平时喜欢网购，可以在你直播间买东西呀。方不方便和我说，你在哪里直播？”
姜涟漪心想，房东是封落的朋友，她想知道的话，封落也会和她说，于是没有瞒她。
眼看时间不早了，姜涟漪说：“姐，我要收拾一下，可能会比较久，你先走吧，不用等我，我一会儿自己过去。”
“行，我先回去做饭，”俞明雅起身，“我把地址发你，你一会儿路上小心点。”
姜涟漪乖巧点头，“嗯嗯。”
送走了俞明雅，姜涟漪走进卫生间，脱掉外套，随手丢在脏衣篓里。接着洗头，洗澡，洗漱，护肤。
拍干脸上的护肤水，门铃声又响起。
她猜测，可能是房东落下了什么东西，所以去而复返。
光脚跑到门口，打开门。
门被打开，春光随之涌出。
越淮一眼便认出，她身上穿的是，他到直播间的第一天。
她叫他老公的那一次。
让他拿的那一条睡裙。
此时，他才直观地感受到，弹幕那时说的“好欲”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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