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沉了。
工作室里，几人吃过晚饭，各自坐在沙发上休憩片刻，等待着开播。
李则风想要同姜涟漪说话，但她抱着手机不放，模样十分认真，他实在找不到机会。见一旁的情敌也自顾自地看手机，甚至手上同时拿了两部手机。李则风作罢，觉得他没劲。
他死活也没想到，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聊得正欢。
搬家那天，姜涟漪便问了封落房东的联系方式，封落好像是忘了，拖了几天才给她。
好不容易加上房东的微信，房东头像是一朵莲花，昵称是常见的中老年人微信名“宁静致远”。姜涟漪料定她是一个热情的中年大姐，可能要带娃，所以回消息比较慢。
话说回来，封落的交友范围还挺广。
把钱转给房东大姐，姜涟漪由衷地向她表示感谢：
J—谢谢姐！（玫瑰）
J—我会好好爱惜您的房子的！（玫瑰）
“大姐”态度很友好：
宁静致远—客气了！（抱拳）
宁静致远—你满意就好！（微笑）
姜涟漪实话实说：
J—何止满意，简直超出预期了（微笑）
两人有来有往聊了几句：
宁静致远—那就好（微笑）缺什么家具和我说，有问题随时找我（龇牙）
J—我叫姜涟漪（握手）姐，您贵姓？
宁静致远—我姓俞（抱拳）
J—俞姐（抱拳）
J—那先不打扰您了，你先忙（玫瑰）
宁静致远—好的（玫瑰）
和大姐聊完，姜涟漪抽空敷衍某个讨厌鬼。脸上也从略带微笑，变成面无表情。
J—哥哥吃饭饭了吗？（摸肚肚）
J—想死哥哥了（扑上来）（狠狠吸）（香香）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此时正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越淮抬眸，将她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看不出任何想念，反而是一脸冷漠，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麻木地做着一成不变的事情。
骗子。
他在心里想。
打了个“嗯”字，想到她说他太冷漠，终是删掉了，重新敲了几个字：
Y—吃过了。
姜涟漪逼问他：
J—哥哥呢？有没有想我！（纤纤玉手捧住你的脸）（凑上去）（左看右看）（快说）
说不想她会不依不饶，没准还会变脸成气鼓鼓的小仓鼠，总之不会再是面无表情。饶是这样想，他还是说：
Y—想了。
猜到他是虚情假意，姜涟漪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但想到两个虚情假意的人互相诉衷情的滑稽，她难免失笑。
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微微失了神，修长的手指弯曲着，停在屏幕上，半晌没有动弹。
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姜涟漪下了猛药。
J—那我去海晏看哥哥好不好呀？（期待地搓手手）
这话超出了他的意外，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问她：
Y—真的？
当然是假的！那她能这么说吗？不能！嘴里没一句真话，她忽悠道：
J—当！然！是！真！的！啦！
又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
J—比我家保险柜的金条还真！
看到这里，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在同他玩笑。但是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仍促使着他追问：
Y—什么时候来？
这个问题可把姜涟漪难倒了。说过几天吧，到时候她还得编个理由变卦。说过段时间吧，这个饼又过于虚无缥缈，她疑心他不会因此上当受骗。
于是，她挑了个不远不近的日期：
J—下个月底吧（嘿嘿）（拉勾勾）（达成共识）（打开手机看机票）（订票）（付款成功）（看着机票傻笑）
很快，收到了他肯定的回复：
Y—好。我等你。
姜涟漪根本没当回事儿，她并不打算去见他，之所以画这个饼，是为了尽早收网。
……
到了晚上直播的时间。
这两天战况比第一天激烈多了，观众们对这修罗场很感兴趣。
由于第一天没有占到太多他网红博主的红利，第二天，李则风在他的短视频账号打了广告，他的粉丝一拥而入。
李则风和越淮之间的battle，从口头上说说，到让观众在下单时备注他们其中之一的名字。每晚下播时，比一比谁的带货总额高。
比赛的第一天，越淮惨败。第二天，越淮惜败。
没了利用价值的他，差点就要被踢出直播间。好在第三天，鱼鱼软件里某专注于磕他和姜涟漪的大神，又产出了新的他和姜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