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李则风斜靠在电竞椅上,背对着她。手在游戏键盘上飞快点着,嘴上叼着烟,声音却没有含糊。
姜涟漪听得很清楚,他说的是:“有完没完?”
扑面而来的烟味,把她呛得直咳嗽。李则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头也不回:“受不了就滚。”
她缓了缓,没有退却:“我是你的补课老师——姜涟漪。”
李则风脚一转,电竞椅随机翻转过来,他不耐地抬眼看她,却是一愣。
姜涟漪也在观察他,他满头黄毛,一双又大又圆的狗狗眼,标准的“清纯男高”的长相。
就,挺有违和感。
以为是自己强大的气场糊弄住了他,她接着说:
“游戏玩完了对吧?那我们开始上课了。”
她纯属在睁眼说瞎话。电脑上的游戏界面还明晃晃地亮着,队友见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开麦:“艹,3号你瞎了啊?救人懂不懂?游戏玩不明白玩你……”
李则风关掉了电源,点点头:“对,玩完了。”
……
后来,他表现得非常友好,很乖地喊她“姐姐”,比她辅导过的小学生还听话,仿佛那天说“滚”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甚至经常在微信上向她讨教问题,姜涟漪很欣慰。
再后来,她无意间窥探到他的“少男心事”,不顾李则风和他妈的挽留,执意辞职。
……
“你有没有刷到过他的视频?”萧清浅喊她。
姜涟漪回过神:“没有。”
“我推给你。”萧清浅放下筷子,拿起手机一顿操作:“你们老相识了,这两天再熟络熟络。越淮那位置要让他顶上的……”
姜涟漪没和萧清浅说过那事,一时想不到理由拒绝,想着把越淮拉出来当挡箭牌。
姜涟漪假惺惺地说:“这事先不着急,越淮这么走了,粉丝们得多难过啊,这事还是得循序渐进。”
“哦?”越淮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不是说,他们过两天就把我忘了吗?”
姜涟漪捏紧了手里的筷子,皮笑肉不笑:“我刚刚开玩笑呢。”
萧清浅点头:“那就得多辛苦你们几天了。”
越淮看似有些勉强:“嗯,那我再辛苦一阵子。”
封落觉得他很欠,在心里腹诽:越淮哪会觉得辛苦,他周末都不休息,主动跑来加班。每天一早上班,凌晨才到家,搁那儿当特种兵。
吃完晚饭,趁着晚饭和直播的间隙,姜涟漪抽空看了李则风的抖乐号。
他的抖乐号有近百万粉丝,可不止是“有点小火。”抖乐id叫“顺风顺水,”是个机车博主。
姜涟漪觉得,他这名字挺土的,像上了年纪的大爷会起的那种。
点开首页置顶的视频,记忆里的黄毛变成了,更加张扬的白发。
黑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骑着仿赛机车,呼啸而过,而后偏头,朝着镜头浅笑。明明是应该是快乐的,但眼神却很空洞,没有焦距,像是在透过镜头,看什么人。
身旁的萧清浅眼尖,凑到她旁边,戏谑道:“怎么样?我这小表弟是不是越来越帅了?”
姜涟漪诚实地点头,如果不认识,她自己无意间刷到李则晋的视频,可能还会点个喜欢。
对面传来越淮不耐的“啧”声。
姜涟漪抬眼看去。越淮坐在对面,微微垂着眸,在看手机,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嗤,嘲讽的意味十足。
她猜测他可能是在处理工作,也可能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总之,他心情不好。
那她今晚。
让着他好了。
不和他一般见识。
封落坐在越淮旁边,心里跟饶痒痒似的,有满腹的八卦没人可说,可把他憋坏了。
别人看不到越淮的手机,他看得到啊!
他看得可清清楚楚咧!
越淮这逼在装模作样!
手机都没解锁,还装作在看手机。
就tm离谱。
绝逼是看到学霸夸别人帅,吃醋了。
绝逼是。
这厮以前就是醋精。
别以为他不知道。
高中那会儿,有一次,学霸把牛轧糖分给了张数。第二天,打球的时候,越淮压着张数打,让张数毫无游戏体验。
其他人纳了闷,也没多想,只是开玩笑说:张数是不是欠越淮钱了。
封落肯定地点头。
毕竟,情债也是债啊。
现在怎么感觉,越淮这醋精体质,越发严重了。
已经从醋精,到了醋王。
学霸夸别人一句,他都要生闷气。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