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再好好考虑一番。”
穆宛筠也没再逼迫祁宜曦,轻轻点头:“好。”
*
许是白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穆宛筠的情绪太过激荡。
当日晚上,穆宛筠回到房中后,她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竟然梦到了穆祖母。
穆祖母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这段时间受苦了。
“等我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道你爱吃的枣泥耦合。”
穆宛筠高兴得点了点头,急切地坐在桌前等待祖母的到来。
没过多时,祖母端着精心准备的食物走了过来,空气中飘荡着阵阵香气。
穆宛筠伸手,正要去够面前的枣泥耦合。
却没想到一位黑衣人突然闯入。
如同前世一般,那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剑贯穿了穆祖母。
穆宛筠呆愣地坐在桌前,桌子上的枣泥耦合被血迹点缀,犹如殷红的梅花一般。
穆宛筠下意识地试图抽出剑柄,为穆祖母复仇,但却束手无策,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黑衣人换了一把匕首,挑起穆宛筠的下巴,一双阴鸷的眼睛打量穆宛筠,眼神不善:“小美人,以后你们穆家就归我们所有了。”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不如,你现在跪下来求求我们。说不准,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穆宛筠怒目圆瞪,眼中充斥着红意。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屈辱。
她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但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穆宛筠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度:“我要杀了你们!”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陆殊墨,我与你不共戴天。”
下一秒,她莫名其妙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失重感席卷着全身。
不断下坠──
*
穆宛筠猛地坐起身来,惊魂未定。
她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窒息感。
双眼朦胧,泪水打湿了两侧的头发,滑过如白瓷般细腻的脸颊。
直到穆宛筠逐渐缓过神来,看到熟悉的床榻和身上的被子,她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个梦。”
陆殊墨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间,他身穿一袭洁白的丝绸长袍,虽然不太显眼,但从精湛的缝制和昂贵的面料可以看出其非同一般。
他坐在桌前,一脸深思熟虑的表情,目光注视着穆宛筠。
见她神色不虞,连忙倒了一杯水,轻声道:“喝口水吧。”
穆宛筠的双眼尚未完全清醒,机械地接过陆殊墨递来的茶杯。
“刚才做噩梦了?”陆殊墨温声道。
穆宛筠挠了挠头发,轻声应了一声。
梦境中的情景太过真实,她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她的心砰砰乱跳,仿佛被千百根细线牵引着。
穆宛筠看着坐在她面前的陆殊墨,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明明陆殊墨是自己的灭门仇人。
自己有多次机会可以动手,为什么她迟迟下不了手?
“今日是我太过冲动了。”陆殊墨低声道,眼含歉意。
“是我不该与你争吵。”
穆宛筠不懂陆殊墨此时为何说这种话,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殊墨的态度让穆宛筠有些错愕。
“刚才你做何噩梦?能告诉我吗?”
穆宛筠看着陆殊墨,莫名有些想笑。
突然之间,她有一种很疲惫的感觉。
她不想再与陆殊墨虚与委蛇。
她想要坦白地与陆殊墨讲清楚,即使需要与他一决高下也在所不惜。
话刚到嘴边,她却转了个弯:“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陆殊墨抬眼望了眼窗外,天刚蒙蒙亮:“已经卯时了。”
穆宛筠起身。
昨日她与祁宜曦聊了太久,忘了时辰。
她还未来得及盘问血影门的成员,只好将他们关在库房中,等待第二天再行审问。
*
穆宛筠来到了一间库房。
库房相当宽敞,穆宛筠迈出每一小步,都能听到回响。
血影门的成员被关在库房的一个小耳室中。
耳室中只放了些「弃之可惜,食之无昧」的杂物。
中间有根柱子,俩人被绑在柱子上。
穆宛筠推开隔间门,踏入其中。
空气中飘散着些微的尘埃,她不禁低头咳嗽了两声。
等到她抬眼望向柱子时,却发现原本绑在那里的血影门人员,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本绑着人的麻绳如今凌乱地散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