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世上有耐心的人终究少数,她应该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正题才是。
过往三年,她所遇之人对她以礼相待,无论内心想法如何,表面功夫都是一流,至少愿意耐心听她讲话。
且除秋水城以外,她再也没有去过其他边境城池,老实在三州范围游历,并未遇到险境,因此,她那一套礼节颇为适用。
经过这一遭,褚云姝深觉有时候不能太过讲究礼数,该硬气的时候就该动手,嘴上功夫再好也不能真正令人信服。
她暗自下定决心,今后遇事先打再说,这样方能使人心服口服。
然而,她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太适应,就拜托徐逸之与沈妙姿以武力相商,她自去解决外面的铁甲军。
现在看来,成效甚好,褚云姝不免心情愉悦,又多解释了几句。
“我观少城主似乎在阵法方面有独到见解,若少城主愿意以此为破口,或能唤灵修行。”
她们四人画了整整五天的玄武九宫阵,早在不知不觉中混进了其他阵法。
沈妙姿添进去的那阵法委实奇妙,只对修士起作用,褚云姝因反噬失去灵力后就立即摆脱了阵法影响,这才能发现沈妙姿的不对劲。
“是吗?”沈妙姿轻声发问,眼里夺目的光彩逐渐暗淡,不待回答,她又接着说:“我对阵法不感兴趣,恐怕要辜负褚姑娘的好意了,告辞。”
天知道,当她听见她有可能不用经常置换灵力就能修行有多开心,原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她想的太简单。
就在她走到一半时,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沈妙姿疑惑转身,声音悲戚,“我原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就连我父亲都未曾发现,你们到底是如何看出的?”
“少城主,有时候肉眼可见的未必是真实,你不妨试试用心去看。”
沈妙姿呆呆站着,月光如银洒落,衬得她肤色白皙,身姿飘渺,好似没了魂魄。
俄顷,她方失魂落魄地叹息,一言不发地离去,再没那副矜持高傲的少城主模样。
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褚云姝莫名想到自己,微蹙眉,转头看见圆睁双眼惊恐万分的江篱。
刚刚被她亲手投到井里的人却好端端站在她面前,江篱如何不惊恐,她生怕那是依言来索她命的恶鬼。
可即便如此,江篱仍然强忍着恐惧提醒“索命鬼”遵守约定,“说好只索我的命,少城主是好人,休要去害她!”
褚云姝闻言讶然,温声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少城主。”
她不是那种超然物外的人,对江篱的举动自不可能全无意见,可还到不了打打杀杀的地步。
“不如这样,你帮我叫醒那些昏睡的人,一并解释事情原委,之后你我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江篱这下也看出眼前的人是活人,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分却依旧沉重,她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又强调道:“少城主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她真的不是坏人!”
“我知道的。”
她转身离去,跟上徐逸之的步伐,如云裙摆压在厚重狐裘下,隐约露出的边角略有湿润,随着徐徐凉风吹过,恢复了原本的干爽。
那厢,孟寒雁悠悠转醒,坐起身子,顿觉无比轻松,她掀开衣裙,只见肌肤如玉,再无半点青紫囊肿。
而床下却赫然陈列无数死去的虫子,孟寒雁一阵恶寒,无声念咒,将秽物消去,便急忙翻身下床,匆匆去寻其他人。
她一心挂念的几人此刻正往这里赶来,四人刚好碰上,互道关怀后,就劝孟寒雁去休息,可孟寒雁却过意不去,执意道,
“我这几日浑浑噩噩,没帮上什么忙也就罢了,还平白给你们增添负担,又如何能够安睡。”
“雁雁也太过看轻自己,若不是你提醒,我们只怕还蒙在鼓里,恐连命也交待。”
“若是连你都觉得自己无用,那我们几个怕要羞愧到钻到地里了。”
听着褚云姝的打趣,孟寒雁眼睛一亮,又有些害羞,笑道:“何至于此。”
李泽远也搭腔道:“雁雁本就是大功臣。”
孟寒雁脸上红霞更深,叱笑着,“不要胡说啦!”一溜烟就跑到屋里躲起来了。
她一走,在场人面色都沉了,李泽远更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阵法被反噬,李泽远这个主阵人受的伤远远超过褚云姝,他只是强行让自己面上看着好看些,以瞒过孟寒雁。
沈妙姿的目的其实已经完美达到,至少李泽远和褚云姝确实被反噬,短时间内无法痊愈,而孟寒雁更是被蛊虫入体,虽看着一如常人,可身子还是受损,须得好好调养。
为不使她忧心,能够安生养病,几人在来的路上就商议好要瞒着她。
徐逸之一言不发地撑起李泽远的身体,输送灵力缓解他的痛苦,携着他回房休息。
他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