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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某人的身影，按他的性格，不会凭空捏造罪名给蔡及，那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再者，左相都买凶杀她了，她也没必要同情他的人，不拍手说一句死的好都够可以的了。
当然，这些沈墨并不会说出口，她马上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现在国子监祭酒一位空悬，那······”
不正是推行农家子弟入学的好时机吗？
陈御史见这小姑娘不仅眼光毒辣，反应也快，心里感慨，要是自家儿子有她一半聪慧就好了，没来由有些羡慕沈忠。
“沈夫子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安排下去了，相信不日就有结果，只是我担心食宿费用一事，普通农家子弟恐怕应对不起。”
陈御史这担心不无道理，即使有了入学资格，可这各项费用该如何填补？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沈墨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我们可以采用奖学金的形式，我和凌氏书肆的大小姐相熟，由我们二人共同提供一笔金额，为那些表现优异的农家学生解决资金问题。”
当然，要是不够她还有秦罗敷兜底。
陈御史觉得新奇，也认真听着，沈墨的这套理论是从现代的奖学金制度搬过来的，结合国子监的具体情况，各方也都考虑周全，听得陈御史连连点头：
“此计甚妙！沈夫子果然才思敏捷，我们就这么办！”
觥筹交错间，众人也都相谈甚欢，有的还带了自家孩子过来，本想着稍微考考他，谁知竟直接将整首长诗背了出来，又正好喝了酒，感动得老父亲当场涕泗横流：
“祖宗啊，你真的显灵了！贵儿以前连咱家的姓都不会写，如今竟能背出文章来了！哈哈哈哈——”
哭笑声不绝于耳，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都纷纷调侃他的失态，不知怎么又引到了沈墨教导有方上，这些美谥之词听得沈墨愈发想找个洞钻进去。
可有人看不得沈墨得势，不巧，有些书院的山长也在邀请之列，而他们正是当初院试时因贪墨被罚款的考官，本来就不待见沈墨，如今没了蔡及这个靠山，更是看她不顺眼，故意大声说道：
“呵，什么夫子？我看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想必摄政王的床不好爬吧？”
他可是知道点内幕，据说太子被袭击时她也在场，就是因为伤了她所以摄政王才大发雷霆，判了蔡及凌迟之刑。
这道尖酸的骂声打破了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大家都停箸放杯，面露不快，幸亏沈忠已醉倒，不然定是要和他骂上几回合。
作为东道主的陈御史自是也觉得被冒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喝止道：
“徐山长，倒也不必这般说吧？沈夫子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你凭白损人清誉，于礼不合。”
徐山长没给他面子，朝自己的同僚摊手：
“可我有说错吗？若是没有摄政王殿下的默许，你以为你这劳什子变形记能办得下去？！”
其余人虽嘴上没说什么，但都一副认同的表情。
“够了！本官特意办这宴席是为了给沈夫子庆贺，不是让人来扫兴的！”陈御史拍案而起，已经动了怒。
“哈！要不是你请，谁稀得来？你动嘴前先想想，我背后是谁！”徐山长面色阴沉，他虽官位不高，但跟着左相有些年头了，说得不好听点，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沈墨本人倒没什么情绪波动，这种无能狂怒放垃圾话的人她见多了，没必要计较，正想劝陈御史算了，一道凌厉的女声骤然响起：
“大雍官员都为天子效力，哪来什么背后不背后的，你的意思是，你主子想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徐山长被噎得满脸通红，扭头想找是谁这么大胆：
“你、你胡说！”
只见宴会一角的屏风后，转出一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她姿容艳丽，身披月白百蝶穿花轻纱，一袭苏绣罗裙衬得人落落大方，举手投足贵气又不失威严，一旁侍候的丫鬟也穿着不菲，来头应是不小。
陈御史眼尖，认出了女子的身份，恭敬行礼道：
“原来是芸萝夫人，幸会幸会。”
这位乃是当朝太尉程飞云的亲姐姐，先帝亲封的芸萝夫人，在京城权贵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程柔浅笑道：
“陈御史不必如此客气，是我不请自来，想见见名动京城的沈夫子，就借了朋友的拜帖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