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就没人能商议了,可他才从慈宁宫回来,总不能又回慈宁宫去吧,知道的是他去商议家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这怎么行。
慈宁宫他是不打算再回去了,但这事也不是一个能说的人都没有了,不是还有梁九功吗。
他是不会和梁九功商议这事,但把这事跟梁九功说一说还是可以的,至少这样他心里的苦闷能少一些不是。
他实在拿不定主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梁九功,你说,乌雅氏肚子里的孩子给皇后合适,还是给贵妃合适?”
梁九功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现在心绪起伏得厉害,所以一直集中着精神,就怕皇上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没听见。
这会儿他听是听见了,可他觉得还不如没听见呢。
皇上是偶尔会问他对一些事的看法不假,可问的都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在他这儿不算什么大事,所以他都能回上几句话,当然了,这是在皇上说恕他无罪的前提下。
皇上有心事梁九功看出来了,皇上可能会跟他诉说一下心事梁九功也猜到了。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的心事会是这个,那边皇上的话音刚落,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跪下的时候他在想,难怪太皇太后不让皇上进慈宁宫,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可不是小事,这事往小了说是皇上觉得皇后和贵妃都挺可怜的,所以一时拿不定主意,往大了说可能会动摇国本,他回不回话另说,跪却是一定要跪下的。
早知道回了乾清宫皇上要问他这个,他还不如再在承乾宫偏殿待会儿呢。
皇上知道乌雅氏有身孕也有段日子了,之前可没有要把乌雅氏肚子里的孩子抱给皇后养的意思,怎么去了一趟慈宁宫就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了。
难道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是太皇太后的?,这么一想他把身子伏得更低了。
身子伏得再低皇上也是能看见他的,所以他还是得回话,他想了想,回了句他觉得已经够委婉的话,他说的是,依奴才愚见,此事您该先去问问皇后娘娘,再去问问乌雅姑娘。
说完话之后他还连头都不敢抬,就怕皇上把火发在他身上。
奇怪的是皇上并未发怒,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坤宁宫去了。
皇上动了,梁九功就得跟着动,所以他爬起来就跟着皇上出了养心殿。
他本来是想去给皇上准备御辇的,是皇上说他就想走走,他到了嘴边的话才又吞回去了。
自从皇后病了之后皇上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一定会去坤宁宫每月起码还会去个三五次。
后来皇后娘娘病得越来越重,皇上去坤宁宫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从三五次变成了七八次。
现在皇后病得床都下不来了,皇上更是每天都会去坤宁宫坐坐。
也不做别的,就是去陪陪皇后,跟她说说话,告诉她她的病一定能好,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皇后听了这话总会笑笑,然后说一句臣妾知道了,皇上也要保重身体。
别看皇上现在日日都往坤宁宫跑,他冷眼瞧着,皇上其实一直在生皇后娘娘的气。
气她不知道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也气她容易被宫外的人和事左右,整日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就是皇后病得实在太重了,不然这两人迟早的为这事大吵一架。
玄烨呢,他其实也知道梁九功不可能真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他就是想找人说说话,说出来了,总要舒服些不是。
钮祜禄氏他也是喜欢过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明艳动人的女子,所以他很快就动心了。
钮祜禄氏长得明艳动人,性子却有些温吞,那时候他想的是钮祜禄氏又不用做皇后,做他的宠妃就行,性子温吞些便温吞些吧。
他也知道钮祜禄家为什么急着把自家的嫡次女送进宫来,不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把他们家看作鳌拜的同党吗。
是,钮祜禄家有不少人和鳌拜交情甚深,不然钮祜禄氏也不会成了鳌拜的干女儿,不过要说他把钮祜禄家看作鳌拜的同党,那还真没有,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
鳌拜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也不是白经营的,他在朝中的势力极大,他像是在极有耐心的织一张网,这张网织到最后是要把他这个皇帝套进去的。
鳌拜到底老了,所以越来越心急了,要不是因为这样自己想除掉他可没那么容易。
鳌拜是除掉了,但想将他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
他也就只能挑平日里和鳌拜关系最密切且动了不会牵一发动全身的世家下手,杀鸡儆猴。
至于遏必隆,这是个出了名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现在风往他这个皇帝这儿吹了,遏必隆自然就往他这边倒了。
一个嫡次女算什么,要不是他嫡幼女还小,恐怕也会被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