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高悬,将霍格沃茨的建筑轮廓朦胧勾勒出来,时不时有夜行的猫头鹰衔着信件飞过,带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托利亚,你总算来了。”维希不高兴地扬了扬手,随即飞快地跑到来人身后去,“你再不出来,它就要把我给吃了。”
被唤到名字的少女在马车前停住脚步,笑吟吟向维希道声歉,看向辕杆前面站着的夜骐。
它的身躯瘦弱得几乎可以看到每一根骨头,皮肤紧贴在骨骼上,仿佛没有一丝肉。头部呈现出龙一般的形状,鳞片贴合在一起,眼睛没有瞳孔,只冷冰冰地盯着她,显得可怖而又诡异。
阿斯托利亚眨了眨眼,戳向夜骐的齿间,细白的指尖瞬间划破出血,散发出一种模糊的低幽甜香。
刚才还冷漠的生物瞬间扬起脖子,喉咙发出兴奋的“隆隆”声,蝙蝠似的巨大翅膀将少女尽数拢住,亲昵地蹭过她的手心。
要是海格在这里,怕是会惊掉刚接好的下巴——
上周,他试图驯服这些“亡者的骷髅马”时,被暴怒的夜骐一翅膀扇飞,现在还在医疗翼养伤。
“你不应该总喂它血,这会把它惯坏的。”旁边的维希不赞同地摇摇头。
阿斯托利亚接过她递来的手帕,提裙登进马车,“达芙妮呢?”
“你姐?她和韦斯莱家的哑炮使用了飞路粉。”维希嫌弃地皱皱眉。
阿斯托利亚拾起红丝绒毯盖在腿上,“麻瓜世界九大行工作的那位?他们还没分手吗?”
“金融界的男人都很会花言巧语骗女孩子开心,托利亚。”
“可我记得他是内审。”
——何况,埃迪毕业之后就是想做经济咨询。
维希轻哼一声,对她的哥哥也一视同仁,“那也不例外。”
夜骐的骨刺割开深夜,幽而微凉的光,转而覆盖上更深暗的晦色,无声迤逦而过时,宛如一匹华贵却也寓意不祥的丝绸。
——于是就更衬得地上的骑士公车横冲直撞,斗牛一样跳过街角,“嚓”一声停住。
“哈利,抓住我!该死的,这是什么破汽车!”
阿斯托利亚伸手推开了车窗。
凉夜如水,浅浅地覆盖过圆形的镜片,下面是一双快活的亮绿色眼睛。
……好吧,可能现在不是很快活。
哈利拉住身边嗷嗷痛叫的好友,苍白的脸颊都因为怒火涨红了,“别乱动,快上车!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可笑的咬鼻子茶杯拿下来?”
如果不是那头标志性的火红色头发,阿斯托利亚恐怕都认不出捂着鼻子哀叫的人是罗恩·韦斯莱,他咒骂着:“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也在霍格莫德村买了一个吗?”
“嗡!”
就在这时,骑士公车的引擎像公牛一般发动起来,车尾喷出一大股让人害怕的尾气。
“我是买了!”哈利更加生气,几乎要紧紧拉着把手才不会被甩出去,几乎是在吼,“但这是恶作剧别人的时候用的,谁会自己用它啊?”
罗恩一噎,说不出话了。
他小声道:“这是送给恶毒雪貂的‘礼物’……我就是想试试,谁知道这个丑茶杯咬住了就——啊!松嘴!”
咬鼻子茶杯,顾名思义,是一只施过咒语的恶作剧专用茶杯,只要试图用它,就会反被茶杯咬住鼻尖。
而且,看起来它还是有脾气的个性茶杯,罗恩气急败坏地扯它,不但没扯下来,它恶狠狠地咬得更大力,痛得罗恩脸上的小雀斑都要扭曲了。
哈利见此,一边在摇晃不休的车中薅住罗恩的手,一边忍不住嘀咕道:“就算你送了,马尔福恐怕也不会用。”
罗恩痛得听觉失灵,“哈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哈利清了清嗓子,“等到了派对,再让赫敏想法子帮你取下来。她一向聪明,肯定知道怎么做……车要左拐了,小心!”
赫敏一向聪明,在发现罗恩好奇地往咬鼻子茶杯里倒咖啡时,就坚决地拒绝了和他们共赴派对的邀请,转而和金妮一起使用了飞路粉。
由于车子剧烈摇晃,罗恩又贴紧在哈利的背后,在双重的惯性作用下,哈利的脸紧紧糊在了窗户上。
如果早知道这样,哈利崩溃地想,我也应该在罗恩失手打翻最后一点飞路粉前,央求金妮也把他带上。
微风拂过阿斯托利亚的长发,她支着下颌向下看,“他们去的是同一个派对吗?”
夜骐降低速度,使人能更清晰地俯瞰这辆勇猛三连跳的紫色巴士,在罗恩的痛叫声中,维希惊讶道:“你忘了?”
“我哥哥埃迪邀请了同一个学习小组的赫敏,而格兰杰想带着哈利和罗恩——埃迪当时还问过你的意见来着。”
“是吗?”阿斯托利亚回想了一会儿,诚恳地道歉,“好像确实忘记了。”
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