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川律脸上浮出局促神色,“本来打算做早餐的。”结果一打岔,自己竟然忘了。
安娜哭笑不得:“哪有让易感期的人做这些的道理,这几天我会让人送餐来的,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我今天下午会在这里陪你。”听见这话,银川律深水似得眼睛染上欣喜的波光。“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律愣了下,没人问过他这种问题,不管是在伊甸还是在什么别的地方,所有人都只是通知他要做什么。当主动权交还到自己手上时,他倒有些无措了。
“不着急。”安娜也不急着让他回答。“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想这个问题呢。”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在安娜屋后的平台花园上挖出了好几个树坑。主意是银川律提的,他原本只是说花园空着有些可惜,谁知阿德里安娜行动力超人,转眼就让人送来了几株树苗,挖了坑就要往里面种。
银川律倒是认真瞧了瞧,这一看,耳朵难免又红了。“金木犀?”
阿德里安娜拿起小铲子,一点架子都没地蹲在那里铲土,看起来玩的还挺开心。“是的,研究所培育的复原种,我那天赴宴的时候看见了。刚好你想丰富下环境,就找人要了些来。”
“现在还不到季节呢,而且估计种下去也得养个好几年才能活,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安娜埋好一棵站起来,银川律赶快给她擦干净。“小心伤了您的手。”
“暂时没有工作的快乐,还是得工作了之后才能体会。”她神采奕奕。“你之后就知道啦。”
说什么来什么。
工作是干不完的,人是可以累死的。
方才和银川律有说有笑地种了两棵树,生活助理那边就来了消息,克莱门特先生今天上午致电询问是否可以同她见上一面。
明白今天无论如何是要给祖父一个面子,阿德里安娜回复了助理,让她预约今晚的晚宴。她至少要把今天下午的时间完完整整留给银川律。
“我晚上有个朋友要见,但我会尽快回来。”安娜想了想,补充道:“如果热潮又来了,及时联系我,我立马赶回来。”反正要求是“见一面”,又不是呆多长时间,谁还不会钻空子了?
银川律摆弄花叶的手愣了一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不说还好,说到阿德里安娜就想皱眉。“不,只是一个很讨厌的大Alpha主义者,如果非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那只能说在学院的时候非常不幸地和他成为了同学。”
不知是不是错觉,银川律的浅笑更情真意切了些。
“好,我会在家里等您回来的。”
……
“好了,我们已经见上一面了。”阿德里安娜抱臂,甚至不愿意伸手拉开椅子坐下。“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恕我先走一步。”
克莱门特一阵头疼。“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他展开双手,四周都是为今天晚宴精心布置的场景。“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阿尔芒一个面子吧?他听到自己的孙女如此没有礼貌,不知道该多伤心呢。”
安娜露出一个假笑。“能直呼祖父名字的要么已经老得足以入土了,要么已经是一捧黄土了,不知道克莱门特阁下是哪一种?”
他摇摇头,似乎当真为她的桀骜不驯所刺伤。“你还是和从前一样,阿德里安娜,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一点都不懂得遵守规则。”
“当你有足够资本的时候,你也不需要遵守这些规则。”她终究坐下。“如果你今天见我只是为了陈述自己的那一套,那我可真是浪费了人生中又一个三十分钟。”
“说帮我拿回毕设其实也是个借口吧?”
昔日的同窗此时此刻终于暴露出了真实意图,Alpha看似游刃有余,实际总有似有似无的阴云笼罩。
“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他低头叹气,光辉的外壳剥落下来。“周围不是Alpha就是Alpha,他们没办法理解我的。”
“那我就能理解了?”安娜反问。“我查查现在心理咨询的人工收费是多少,看在曾经是同学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二十折。”
克莱门特似乎从这一如既往的打击中获得了一种熟悉的力量,他撑住自己,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你也知道我前些年被派任到地下城去刷履历了吧?”
“嗯哼。”克莱门特的背景,选择这样做并不奇怪。
“幸好我回来了,”说起他仍心有余悸。“地下城……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