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阿妹,你还好吗?”
“阿妹,你要不要紧?”
朝拾的意识在昏沉的黑暗中沉浮。
有人摇晃着她的肩膀,将她强行从昏沉的状态中摇醒。
刚一清醒,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剧痛无比,宛若被八百只牛从身上反复践踏而过,便不由自主的呻,吟痛呼一声。
旁边晃动她的人表情更紧张了,同样惊呼着道:“阿妹,你又流血了。”
鼻腔里传来一股股辛辣酸楚,朝拾一低头,殷红的血渍就一滴滴落在腿上,这时,朝拾才发现,自己的视线是低矮的,她好像是坐在了地上。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桌椅板凳的残肢碎片,卦纸和签筒散落的满地都是,打小人的红色纸人挂在太师椅的残肢上摇摇欲坠,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糟糕透顶。
旁边的人手忙脚乱给她递来用料粗糙的棉布手帕:“快擦擦,今天的摊子别出了,一会儿我带你去五叔那儿看看吧。”
这人说着又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群杀千刀的混混流氓,早晚有遭报应的时候。”
朝拾接过棉布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含糊的道了声谢,她抬手搓捏着鼻骨止血,浑浑噩噩的脑袋也终于反应过来。
她穿越了。
失事的飞机将她从享誉现代的医师变成了九零年代香江街头的穷困阿妹。
同样叫朝拾,可这个阿妹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阿妹并不是香江本地人,而是跟着同乡来香江寻亲的。
十几年前,身在内陆江城的阿妹父亲随着老乡一起偷渡香江打拼,从此以后就再无音讯,是阿妹的爷奶和妈妈含辛茹苦地将阿妹姐弟拉扯长大。
可是好景不长,江城发了一场大水,阿妹的爷奶和妈妈全都葬身洪水,阿妹和弟弟也失散了,只剩下孤家寡人。
阿妹无处可去,逃难的路上碰到了从香江回来的同乡,同乡说曾经在香江一家酒楼看见过阿妹的亲爹,对方衣冠楚楚,一副香江上流人做派,便建议阿妹去投靠亲爹。
阿妹随着对方千辛万苦偷渡到了香江,却不料老乡是个包藏祸心的豺狼,竟然想将阿妹卖了当坐台女。
阿妹自然抵死不从,想方设法跑了出来,晕倒街头后被一个算卦的老人所救。
自此后,她便认了老人当爷爷,爷孙俩相依为命。
前不久爷爷重病没了,阿妹就继承了爷爷的算命摊子。
可是她刚摆摊没两天,就遇到了街头混混寻衅滋事,口口声声说她爷爷是骗钱的骗子,打砸了她的摊子伤了她不说,还要她赔偿两万元巨款,否则就见一次打一次。
这也是朝拾穿到这具身体后,一醒来就头昏目眩浑身剧痛伤的不轻的原因了。
“阿妹,摊子都被砸了,你也别挂念了,我先带你去五叔那儿看看伤吧。”
扶着朝拾的人满脸担忧,要先带着朝拾去看伤。
对方口中所说的五叔是个赤脚医生,曾经学过两手医术,一直给巷子里的街坊邻居看点小伤小病。
香江公立医院看病要等,私立医院看病太贵,像五叔这种会看小病的人很受欢迎,邻居们也乐意照顾他的生意。
朝拾差不多理清了现在的情况,闻言轻轻摆了摆手。
她自己就是个医师,自然清楚身体情况,这具身体年轻力壮,虽然身上的伤瞧着有些骇人,但实际上都是皮肉伤,养上两天就能好,没必要再去浪费钱。
毕竟她现在不止身无分文,还被迫倒欠了一屁股债。
接受了穿越成穷鬼的事实,朝拾放平心态,将地上摆摊算卦的东西捡了起来拢在一旁,顺手拿着八卦铜镜照了照自己,也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样子。
这位九十年代的香江阿妹竟然和她有八分相似,是典型的江南婉约女子。
镜子中的人长着一张小巧柔和的脸蛋,眉眼如秋水明月,鼻梁秀巧,有一种古典的温柔明艳之感,只是皮肤过于粗糙,身材也过于细瘦,眼角和唇角带着伤,以至于面相带了几分苦意。
不过皮肤和身材可以慢慢调理,面相也会随着人的境遇而改变,所以朝拾并不担心。
放下八卦镜,朝拾心底盘算了下。
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没有什么算命的天赋,恐怕吃不了阿妹爷爷那碗饭。
她既然有幸穿越到这里,那完全可以利用先知敛财,重新白手起家,没准还能问鼎下富豪榜。
可想法虽好,却苦于没有本金,所以朝拾打算做回自己的老本行,给人看诊。
现如今的香江深受新旧思想的冲撞,也同时受到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冲击,西医占据各大公立私立医院,中医则在民间游走生存
朝拾打算利用这点,积累一下原始资金。
就在朝拾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时,一对男女探头探脑的走进了巷子里。
这对男女,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