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生为什么要摸她头啊?
正捉摸他这话什么意思,就听到他说,“回去好好坐着,不然我拿倒一。”
话音刚落,林俞步子逐渐慢了下来,她看到而刚才还在与她交谈的少年,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猛地加速前冲,瘦削骨感的脚踝骨勾出凌厉的线条,所经之处凉风四起,少年的发丝在空中飞扬恣肆。
全场声浪惊起!
没人敢在三千米长跑中骤然加速,可江烬生非但做到了轻松拉进之前丢失的距离,还越跑越快,保持着令人心惊的加速度。
那抹黑色挺拔的身姿在火红的操场上是如此的耀眼、闪亮、青春洋溢。
——少年该是信意恣肆,无所畏惧,充满希冀与热爱的。
她说让他跑快一点,而不是让他死一般地向前冲啊?后面能受得住吗?林俞在想她是不是闯祸了。
几分钟后,事实告诉了她,完全没有。
前半场几乎在散步的江烬生一飞冲天,弯道超车之后速度不减,连呼吸都保持的很均匀,步子越冲越猛。
到最后,他把第二名拉了将近一圈的距离。
他也不是累,就是觉得五分气力就能做到的事情,保持绝对优势就可以了,所以他干脆停下来,散步走到终点。
林俞那双琥珀杏眼亮晶晶的,太阳底下的她直直看着他,好像此刻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江烬生走到了终点,在人声鼎沸中,站到林俞面前,她还有些愣愣的,都不知道眨眼睛,他伸手,“不给水吗?”
林俞后知后觉地嗷了一声,把水送到他掌心,“给你。”
陆陆续续有人冲到终点,裁判挨个报时,第三名即将被林彼景收入囊中,江烬生拧开瓶盖仰头,喉结上下滑了滑,凌厉的下颌线滑落几滴汗水,阳光斜斜投射到他的脸上,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像古希腊的人体雕塑。
这画面冲击感太强,此刻的江烬生胸腔微颤,轻微的喘气,胸膛一起一伏,隔着校服仍能想象到里侧劲实美型的胸型。
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骼都散发着少年人独特的雄性荷尔蒙。
林俞强行把视线移到橡胶跑道上。
怎么会有男生喘的这么好听啊?
她腿为什么有点软。
但在别人看来,她好像专门在看林彼景冲线。
江烬生余光瞥了她一眼,低眼旋扭瓶盖,额前的碎发遮住神情。
林彼景到达终点,扬起笑容向林俞走来,喊她,“阿俞。”
林俞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弓腰把地面上另一瓶水递给他,林彼景接过来,“谢谢,你辛苦了。”
林俞不喜欢虚的,摆手,“没事。”
江烬生想了一下。
他刚才没说谢谢。
这算没有礼貌。
他瞥一眼林俞。
她会讨厌他吗?
嗯。
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
人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会自动忽略时间成本和精力损耗,所以方慕慕在集训营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但充实不等于安详,普通也不能和风平浪静画等号。
就像这节素描课。
一张照片,国画大师华天水先示范,途中讲解需要注意的动作要点,随后同学们现场作画。方慕慕素描功底好,提前半个小时搞定。
华天水一头白发,无框眼镜,年已四十,打扮却非常时髦,这节课穿的蓝色衬衫加西装裤,正在画室集体走动,路过方慕慕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离的真的太近了。
“嗯,画的很好,阴影部分处理的尤其利落.....”华天水的手搭到方慕慕的肩膀上,没放开的打算。
方慕慕全身僵硬,蹭地一下站起来,“谢谢老师,我可以去个卫生间吗?”
得到应允后,方慕慕在一众窸窣的讨论声中仓促逃离。她把个人卫生间的门一个反锁,在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咔哒的声响,她泄气似的靠在墙上,无力地滑落下去。
双手捂着脸,这个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手机源源不断的消息接踵而来,她盯着那个‘爸’的备注,手机越攥越紧,久久不能言语。
[爸]:我也不管你了,既然你非要追求什么所谓的艺术,你就学去。
[爸]:什么时候你过不下去了,你就回来,把那些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颜料都给我扔的远远的。
......
平心而论,除了不让方慕慕学画画这事,她爸对她是很好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讨厌她学艺术,为什么如此排斥她的行为,这导致坚定理想的方慕慕在多次明确表达自己的诉求之后,彻底失去了他的喜爱。
他没有阻止。
他只是用现实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