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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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天堑,黄昏降临,夜空中的繁星铺满银空,天地远峰处水天一色,路旁的知了嘶哑着最后的生命,林俞一打开家门,愣了一下。
她向来会隐藏情绪,平日里寡淡不争不抢的人设自认为已经立的很足了,但从欧洲回来的林天德对她确实了若指掌,他西装外套还没脱,“怎么这么晚回来,彼景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林俞默默低头换拖鞋:“手机没电了。”
叮当——
是微信来了消息。
林俞:......真是我的好手机。
其实也不怪林俞不看手机,而且她不敢看手机。下午对于‘大家’的解释看似那位江大美人满意了,实则正好抓住了机会使得林俞不得不往上贴。
“我身体素质不好,需要陪练。”
“下午放学后的一个小时,留给我。”
江烬生最后那懒散中带着点不容抗拒的话,至今还萦绕在林俞脑袋里,像一只蓝色的小精灵一样飞来飞去,耀的她眼睛晕。
林俞最近总想避着江烬生,不为别的,就为了骨子里仅剩的那点羞耻心。
她现在一见到江烬生就觉得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心率过快,尤其那双如黑曜石般漆黑的长眸直直荡进她的视线里时,仿佛自带惑人的魔咒般,让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声音:
——好想每天都看到他。
——我完了。
就,凡事跟他沾边的事儿,没一件是她能自我控制和掌控的,她的大脑保护机制告诉她,这是个危险信号。
说不定少跟他接触一点,情况便能有所调节。
可怎么办呢,只好先答应下来。
林天德端着高脚杯,一旁的林彼景立马使眼色扶酒瓶,“最近学习怎么样,进展如何?”
林俞拿筷子戳米饭,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怎么样。”
林天德中气十足地从胸腔里哼了一声,杯子往桌子上一砸,拿纸巾擦嘴,他并不出生于富商之家,行为举止还存留着以往欧美人的野性和不羁,他松了松领带,“听你们校长说,最近要开运动会?还要办两场?”
一场校内选拔,一场全省高校打竞技赛,最终抉择出两校争夺桂冠。
“嗯。”
林天德本就不怎么在意,也就随便一问,吩咐她,“你就不要参加了,把学习搞一搞,最近是不是有个叫江烬生的把你的第一抢了?你爸我也不逼你,但至少人是要往前走的,该收心就收心,一天到晚别想着玩。”
听到‘江烬生’三个字时,林俞刚喂到嘴边的白煮菜停在了嘴边,她看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都是学生,活动下身体更有助于学习不是吗?”
林天德脸色没变,还是那副上位者的姿态,跟在公司似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林俞生气了,她把碗搁到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砰的一声。
气氛陷入焦灼,林彼景也有些尴尬,便开始对林俞说教,“阿俞,爸也是为了你好,参加运动会确实会浪费不少时间,还容易受伤——”
“我就要参加。我们班人不够,我不报老师那说不过去。”
“我跟你老师打招呼。”
“我已经交报名表了。”
“我找人划掉。”
林俞胸腔顿时有所起伏,呼出去的气都是滚烫的,父女俩这样争吵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林俞长大后,她从来没有忤逆过他的任何决定,都是能做就做,能听就听。
怎么就这一回叛逆他都不肯松口?
林俞声调加大:“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怎么这回就是不让我参加,你是怕我给你丢人,还是你——”
砰——!
林天德一掌拍上桌子,高脚杯剧烈晃动,在地面摔成碎片,酒红色的酒水洒了一地,就像一摊活生生的,年轻的鲜血,他眼底忽然被几年前躺在血泊里少女的影像刺痛了:
“我每个月给你的体检报告你看过一次吗?你每天坐在凳子上的时候脊椎是没有感觉吗?!还需要我来提醒你?!”
林天德难得动怒,剑眉星目的面相开始凶起来,浑身散发着成年男性的怒火,林俞冷着脸,下颌崩的很紧,好半响没吭声,他接着说:
“你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腰我还在乎我往医院里砸的那几千万呢,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准去,去了我也把你捞回来关家里。”
拍桌走人,林天德热血冲头,一把扯掉烦人的领带,喘着粗气上了楼。
林俞一松手,勺子快被捏变形了,她毫无知觉,向凳子后一靠,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
她当什么原因呢。
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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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烬生照常从楼道走准备进班,路过二班时眼前伸出一直胳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