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江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我去方慕慕家了,华二最近开学考,她缺个模特。”
林天德皱眉:“画幅画要多久,这么晚回来就不说了,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要三个小时,这么晚回来是因为自行车坏了我摔了一跤,没有接电话是因为我做的是人体速写模特,要一直站着,”林俞面部情绪波动几乎没有,“还有要问的吗?”
平日里在商场手段杀伐惯了,林俞这种表面乖顺实则背上高束的毛都缕不顺的小野崽,林天德一眼就识破。
她就是不爽,非常不爽,但却能耐着性子跟你来回扯皮打太极,几句咕隆话从不说真话的嘴里吐出来,让你找都找不出错处。
林天德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两道浓眉拧的老高:“你又犯什么病,啊?你爸爸问你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就这么不耐烦?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你小时候可差太远了!”
简直是说什么都不满意。
林俞不说话,仿佛被骂的不是自己,一身云淡风轻。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
父女俩谁也不让着谁,当发生争吵的时候,不管有意无意,林俞的做法,就是让架连吵都吵不起来。
林彼景见状拉开椅子,走向林俞的方向,语气温柔:“阿俞,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让他省点心吧,过来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鳕鱼炖豆腐。”
林俞:“.....”
林俞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泰山崩于顶,她都能面不改色,最看不上外界的声音和对她所作所为的各种评判。
所以她能在面对无端的指责时思考明天中午吃什么,然后在被骂的狗血淋头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乖乖坐到位置上剥虾皮。
.......
当天晚上,林俞久违地做了一个噩梦。
夜幕很黑,野外荒草萋萋,空荡无垠的草场陷入幽暗,她几乎是拼尽全力向前奔跑,背后漫天的野狼獠牙森严,张口能滴出鲜红的血水,像是上一个人尸体的残留。
狼嚎鬼叫满天,她满头大汗,突然不小心磕到了一颗巨大的石头,当场倒地,背后的狼眼泛金光追了上来,与她保持相对安全距离,脊背高耸,处于极度的紧张攻击状态。
林俞瞄准一个空荡,当即选择背身就跑,谁知脚步的疼痛过于剧烈,她没跑几步,又被追上。
眼看那双锋利的牙就要咬住她细嫩白皙的脖颈,她双目紧闭。突然,刚才那只狼发出痛彻的叫喊,她猛地一睁眼,发现一只红色的狼体型健硕,身体零星布着几片黄色,像是什么图案。
它一发狠,几下就咬断了刚才气焰嚣张的狼。
其余狼在他面前仿佛像刚出生的崽子,嗷嗷叫几声便扭头奔走,只余那头红毛狼在自己身边打转,尾巴束得高高的,左右摇晃。
林俞劫后余生,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双手后撑地,“谢谢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它怎么能听懂啊?
林俞说完才反应过来,结果没想到下一秒她居然看到红毛狼张口,发出人的声音。
它说:“因为,我是中国青狼啊!”
然后眼前红光一闪,它的身体居然闪闪发光起来,红黄光交织,她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图案。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林俞受到的精神冲击太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转瞬间,她便从梦境清醒过来,眼睛直直对着天花板。
靠。
难道她真的心术不正?所以被制裁了?
*
夏日的枝桠盎然绿意,修剪整齐的白杨在微风的吹拂下摩挲飘散,杏花嫩黄,娇纯花瓣飘荡在华宜六中的校园上空,上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疾步返回教室。
顾屿尘和江烬生前几天刚来报道,还没怎么熟悉校园,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黑色西裤的男老师带着他俩走在前面,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头顶很秃,那几撮稀疏的秀发根本遮不住,太阳底下直反光。
黄天国在前面双手背后,一丝不苟地开始交代,嗓子里像是含了一口陈年老痰 :
“从今天开始呢,你们就是华宜六中的学生了,一定要遵守校规校纪,高三了才转过来确实比较晚,得抓紧时间,不要浪费大好的青春,在教室里就认真听老师讲课,不可以开小差......”
一时间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紧皱,转头,差点没气背过气去,“顾屿尘同学,把外套套好,你是在耍双节棍吗?!”
顾屿尘正把校服袖子捏了一圈,扭头看校园的环境,手随意地上下挥动,还穿着自己的黑t,闻言,连忙挤出个虚假的不行的笑容:
“黄哥,我来之前没想到华宜天儿这么热,非得穿吗?”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还有,叫老师!”
顾屿尘投降,乖乖穿好。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