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饮下杯中酒。
谢长安心底复杂,她的两位兄长明明都年少有为,却只能困在这偌大盛京城里画地为牢。
她也无言陪着喝了一杯,酒水入喉,辛辣无比。
但心底的愁绪却仿佛远了些。
谢昱出声提醒道:“虽不是什么烈酒,却也易醉,少喝点。”
谢长安轻笑着拨开他的手:“二哥可不要看不起我。”
说完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还将空了的杯盏朝他这边偏了偏。
谢昱眼眸深处含笑:“好,不小看你,不愧是咱们侯府的女儿。”
知书等人围在她身边,看着她喝的起劲,不由好奇的问:“小姐……这酒什么味道啊?好喝吗?”
谢长安回味了下:“有股桃花的清香,挺好喝的。”
知书舔了舔唇:“那奴婢们能尝尝吗?”
知画提醒道:“知书你……”
谢长安却在此刻开了口:“无妨,今夜高兴,去喝便是。”
“多谢小姐!小姐万岁!”
知书手舞足蹈地就去酒窖取酒了。
知画面色局促:“小姐她……”
谢长安微笑着看她,漂亮的眼中在月光下有种湿润的柔软。
她道:“去吧。”
知画轻轻朝兄妹俩福了福身:“多谢小姐和小侯爷赏赐。”
谢昱笑吟吟的点头。
知画忍不住脸庞发红,转身快步离开了。
谢昱道:“这些丫头跟你小时候还真有些像,都这般可爱。”
谢长安又倒了杯酒抬高手臂要与他碰杯。
谢昱一愣,端起杯子与她轻轻碰了碰。
谢长安又是一口闷,脸色有些微醺:“二哥……”
谢昱放下空杯:“嗯?”
“我想看你舞剑。”
谢昱瞧她趴在桌上的无辜模样,面露无奈:“怎么忽然想看舞剑?你知道的,剑法非我强项。”
谢长安嘟囔道:“就忽然想看……”
谢昱心中无奈,他思索片刻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
“剑,手边是一时寻不着,我便用折扇吧。”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了庭院中。
知书她们从未沾过酒,喝了几口便倒下了。
听见这边的动静,侍女们排排坐着替他鼓掌。
谢昱弯了弯嘴角。
他手里分明是一把没什么攻击力的折扇,在空气中划过的时候却仍势如破竹。
夜风吹过,头顶的梨树抖落一阵雪白的花雨。
满天似雪的花瓣落下,却无法近他身。
直到剑舞完,他收起折扇,那雪白的梨花才落到他鬓发之上。
他转过身来时,就发现谢长安正呆呆的望着他,眼神有些喝醉的涣散。
他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让你别喝太多你不听,醉了吧。”
谢长安不满的皱起眉,抓住他的手:“我没醉!”
“行行行。”
谢昱想吩咐知书等人将妹妹扶进屋里,喊了两声没反应。
一转头发现她们正七歪八倒的瘫倒在小桌上。
没办法。
他上前抱起谢长安走进屋里。
片刻后,他走出来合上门扉,带着贴身小厮离去。
明月高悬,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了来。
谢长安又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她趴在庭院里石桌上,像是在等什么。
中途,知书醒过来去上厕所,发现她坐在那里,不由走过去问:“小姐……您怎么不进屋睡觉啊?这是在做什么?”
她说话都大舌头了。
“嘘。”谢长安神秘兮兮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我在等人。”
知书抓着头发:“等人?这么晚了您等谁啊?”
“不可以告诉你。”
谢长安说。
“哦……好吧。”
知书上完厕所回来又趴在一边睡着了。
庭院里十分安静,夜晚缓慢的流逝。
她趴在石桌上,眼睛越来越睁不开。
她艰难地跟本能做了一会儿斗争以后,缴械投降地闭上了眼睛。
相府不好进,而且阙珏又作为别国太子,一旦被发现夜探相府,恐怕会很麻烦。
所以谢长安想,他如果要找她。
她如今不在相府他找来的几率比较大。
但她转念一想,她回侯府也不是什么众所周知的事,他能知道?
早知那日便该缠着他当场兑现。
围猎的日子就快到了,她如今多学会一些便多些保命的手段。
她半梦半醒的想着,思绪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