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什么,太子记他们一笔,日后登基再秋后算账就完了。
晋帝没有去理会一个护住心切的婢女,只是凝视着皇后,眼底很深的地方藏着责备,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皇后眸色渐渐黯淡下来,手指慢慢从他袖口滑落,悲怆出声道:“茱萸……让他们去吧。”
说完,她偏过头,闭了闭眼,一滴泪水从眼尾轻轻坠下。
晋帝安抚地拉起她的手。
皇后没有看他,也没有挣扎。
“娘娘!”
茱萸不甘的唤了一声。
禁军统领轻轻一推便把她推到了一边,步伐整齐划一的大步走了。
茱萸险些跌倒,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色白得吓人。
阙珏轻飘飘瞥了一眼某个方向,嘴角沁出一丝凉薄的笑意。
禁军很快拎着一双绣鞋回来了,那鞋湿淋淋的,看起来像是洗过。
裴寂雪隔着手帕拎起那双鞋,仔细端详还是在一些极其细微的地方发现了青色的沼泥,鞋底花纹凹陷的纹路深处以及鞋侧面的缝线处。
这种跟苔藓混在一起的泥十分难清理干净。
他道:“这是谁的鞋,带过来。”
很快,就有一个小宫女被押了过来。
那宫女一看在场这么多贵人,吓得魂不守舍,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禁军统领半点不客气的道:“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人!”
“杀……杀人?!”小宫女先是一脸茫然随即便是惶恐:“奴婢没有杀人啊!求大人明察!奴婢怎么敢杀人呢!”
禁军统领道:“竟还想抵赖?”
宫女不住磕头:“奴婢真的没有!求陛下娘娘明鉴!”
“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拿过鞋子:“这不是你的鞋吗?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解释解释你鞋底为什么会有池塘边这种的沼泥!而且你还正巧在今天洗了鞋!”
宫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道:“鞋……是奴婢的,但是奴婢鞋底为什么会有莲池旁的泥奴婢真的不知啊,奴婢是洒扫宫女,洒扫的范围一直在佛堂附近,无论如何也走不到莲池这么远来啊。”
皇后也有些震惊,与身侧的老嬷嬷对视一眼,她眼底隐隐有不忍之色。
老嬷嬷心底叹了口气,上前两步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老奴参见陛下,老奴知道这个丫头,她性子唯唯诺诺的,向来老实,绝对做不出杀人这种事的……”
宫女眼睛都红了,连忙道:“我半炷香前打扫完每日的活回到宫女住所发现不知是谁将水撒在了我的鞋上,鞋面全湿了,所以我才洗的鞋!我真的没杀人!”
谢长安重复了一遍:“你说鞋面全湿了?”
小宫女赶紧点头:“是……是的。”
看来,她鞋子之所以湿了并不是谁不小心将水洒了。
而是那双鞋被动手之人穿着作案然后顺利栽赃嫁祸。
裴寂雪:“大约什么时候?”
“大约……巳时中。”
裴寂雪略微思索:“那个时间宫里的下人应该都在干活,留在住处的人应当不多。”
阙珏道:“巧了,方才听娘娘提起,这位茱萸姑姑生病告假在住所休息,她应当知道那个时间有哪些人没离开住所吧。”
嬷嬷道:“确实如此。”
茱萸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对阙珏数次火上浇油的做法非常忌惮,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
“我……那会儿病重,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真的不知道哪些人没离开住所。”
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谢长安敏锐的发现她腰间那露出的小半截玉珏。
“茱萸姑姑,你怀中的那块玉……看起来倒是个好东西。”
阙珏终于看向她。
她竟然是在场第二个人注意到那块玉不寻常的人,阙珏是因为曾经见过,她……应该是没见过的。
茱萸脸色猛地一变,抬手将露出的那小半截的玉珏往腰间塞了塞:“小姐言重了……我只是个奴婢,能有什么好东西!”
裴寂雪何等敏锐,眉头微微往下:“我能看看那块玉吗?”
茱萸捂得更紧了:“不、不行!”
她这样的反应让周围的人顿时猜测连连。
“难不成是被人买通了谋财害命?”
“这个茱萸好像是坤宁宫的掌事大宫女!眼皮子竟那么浅吗?就为了一块玉害人性命?”
“要是心里没鬼她怕什么?她脸都跟地上那个一个颜色了……”
茱萸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灌进耳朵,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抬起眼帘,对上了皇后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