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实在是害怕。”
谢长安道:“你去准备吧,晚些我送过去。”
雪婳立即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不想圆房,但她还是盼着自家小姐能和姑爷好好过日子的,毕竟嫁鸡随鸡。
雪婳准备了一碗手搓元宵,糯米搓成团,里面塞进核桃仁和花生碎裹上白糖。
另外还准备了几碟糕点。
她把所有吃食装进食盒里,用盒盖盖好,确认不会撒出来了才交到谢长安手里。
谢长安瞧了一眼天色,已经很暗了。
雪婳借口自己还有活没干完,不去做这个没眼色的人。
谢长安不疑有她,认命的提上笼屉,朝着裴寂雪院子的方向走去。
天幕浓黑,几颗星子悬在天边。
裴寂雪的主院灯火通明,守门的小厮一见是她,二话不说放了行。
谢长安一路往里走,先去了卧房,发现没人。
这才转向书房,已经戌时末了,还真是像雪婳说的那样用功。
书房的灯火果然亮着,门扉虚掩着。
谢长安走上前,换了一只手拎食盒,抬手打算推门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了争吵声。
说是争吵声,其实只是单方面的责骂。
谢长安手狠狠一僵,无声收了回来。
她往靠后的黑暗退了退,确认自己整个身影隐在黑暗里之后,才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书房内,裴侪和裴寂雪两父子一坐一站。
裴侪一个笑面虎此刻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我供你读书入仕,一步一步的考上来,你说你想入大理寺?!你读书读疯了不成?”
裴寂雪背对着门边,双手奉上茶盏,语气异常冷静:“父亲息怒。”
裴侪接过茶盏,压下怒火:“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他问,裴寂雪便说了。
他双手交叠,深深拜了拜:“大理寺的官职虽没什么好,却是儿子一直想做的事,往父亲恩准。”
裴侪本来还想喝茶,他这句话一说,他哪里还有喝茶的兴致。
他把杯盖重重往茶盏上一撂,里面的茶水打翻了些流到茶托上:“恩准?我与你娘,还有你姑姑为你付出了多少?从读书进学到娶妻生子,你都没得选!我告诉你,想去大理寺绝不可能!这次春闱若是落榜,别再说你是我裴侪的儿子!我相府没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嫡子!”
他气冲冲摔下茶盏,站起身拂袖而去。
谢长安看他起了身,立马藏在了一旁的廊柱后。
裴侪被气得头昏脑涨,没有细看周围便大步离开了。
屋里半天没再有动静。
谢长安慢慢从廊柱后走出来,她忽然想起很多次同处马车内她都瞧见他在翻看各种各样的案件卷宗,按理说卷宗是大理寺的东西,想要弄出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他是真的喜欢大理寺。
原来他身为相府唯一的子嗣,身上被全家人寄予厚望,他却想去大理寺。
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样的愿望,跟他那偏执疯狂的画风完全不同。
也是,谁生来便是恶人呢,所以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后来的模样?
若对常人来说,大理寺可是个好去处,掌邢狱之事。
但这位丞相显然有足够大的野心,大理寺的官职他根本瞧不上。
他的野心是……那个位置。
谢长安神色有片刻复杂,随即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她重新回到门口。
裴侪方才离开拉开了一半门扉,现在房门大开着。
她直接便能瞧见裴寂雪依旧矗立在书案前,维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风从窗棂无声钻入,屋内的灯火微微晃动。
书案上豆大的烛火默默燃烧着,将他周身踱上了一层模糊的边,像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谢长安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过去从未发现过的寂寥。
谢长安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模样,抬手敲响了门扉。
屋里的人脊背一僵,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
他冰凉如水的眸光,紧抿的薄唇看到门口的她时,悄然瓦解。
他扬起了一个与往常并无二致的笑:“夫人。”
裴寂雪走到门口,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将她拉进屋里,让她在窗边用来下棋的罗汉榻处坐下。
“你怎么过来了?”
他收走了书案上的茶盏又收拾了水渍。
谢长安道:“听说三郎近日温书很是辛劳,便来瞧瞧。”
裴寂雪听她说话依旧有些冷淡,问:“菀菀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三郎这是什么话,我怎会如此心胸狭隘。”
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