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动不动,眉尖微挑眼角撇向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雪婳能说看她看呆了吗?只能小脸沱红慌忙摆手,仓促的行了个礼:“没事,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
谢长安没在意,将视线挪回铜镜,语气很淡。
雪婳老老实实退出了房间,走到廊上却又开始一蹦一跳着顺着回廊往自己住的屋子而去,谢长安从窗口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唇角淡淡勾起,无奈摇了摇头。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她在梳妆镜前坐了须臾,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口,屋外夹着霜雪气息的冷风扑簌簌灌进来,她只穿了薄薄一件单衣,顿时冷得一颤。
前院的热闹似乎比方才小了些,看来宴席快要散了,她得抓紧时间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下人,想来应该是丞相夫人的安排,如今的裴寂雪还需要倚靠长安侯府做助力,她当然不会想有谁在这种时候扰了她的事,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侯府还在时对待自己比亲女儿还要亲近,侯府一倒她连看都不想再看谢长安一眼,利用完长安侯府又求皇上赐婚让裴寂雪纳尚侧室来当助力。
她了解裴寂雪这个人,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野心勃勃睚眦必报,冷心冷情,虚伪至极。
他大约不会真正爱谁,所以所谓的尚书府小姐也不过是他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谢长安后来想想那夜院中她撞见的事儿真相还真不一定是表面上那样。
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
谢长安咬紧了牙根,眼睛都红了。
她脱了鞋走出房门,□□双足甫一接触廊下的地钻冰冷刺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谢长安强忍着刺骨的冰寒往院子里走,赤着脚踩在积雪上。
玉足很快便被冻红了,寒冬腊月踩在积雪里的感受不亚于赤足行走在刀尖上的痛,鹅毛大雪落在她的墨发和卷翘的睫毛上,融化为一滴晶莹的水滴。
谢长安蹲下身用衣服兜了一兜厚厚的积雪快步跑进屋里放进了浴桶里的热水中,这样来回几趟,浴桶里的水很快变得冰寒刺骨,摸起来有些刺骨。
冰雪融化无色无味跟普通的水别无二致,即便是裴寂雪也察觉不出什么。
做完一切,她已经被冻得唇色绛紫,脸色比雪还惨白。
谢长安阖上门窗连衣服也没脱,看着眼前冒着森森寒气的水,牙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颤,但是想要躲掉洞房不被裴寂雪发现端倪,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剑走偏锋的法子。
她钻进了浴桶里,水把她脖子以下都淹没了,刺骨的寒气包裹住了她每一个毛孔,屋外雪吓得很大,院子里她留下的脚印和痕迹很快便被白雪覆盖掩埋。
这件衣服沾满了外面冰天雪地的寒气,不能脱在一边,容易被谨慎多疑的裴寂雪抓住把柄,届时她就功亏一篑了。
谢长安足足在冰水里待了半个时辰,桶里的水都仿佛被她的体温染上了些许温度,积雪早就化完了。
她浑浑噩噩站起来换了件新的中衣把头发绞得半干,一头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像个蝉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都不清醒了,最后坠入一片黑暗。
约莫亥时末,院外才传来下人的声音:“三公子。”
身穿大红喜袍的裴寂雪朝他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浅笑,浅浅的‘嗯’了一声,在走进院子的下一秒,笑容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有侵略性,比这漫天的白雪还要森寒,似乎在人前只是他戴的一个面具到了没人的地方才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譬如此刻。
他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院子,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面庞智商,他的话里带着抱歉的意味:“菀菀,等久了吗?宾客实在太多了,我耽搁……”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屋里压根没有人在听他说话。
裴寂雪提上去的唇角又无声落下来,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就看见谢长安窝在榻上,唇色青白,额头上全是晶莹的汗珠,头发湿漉漉黏在脸颊上。
裴寂雪微微侧目,伸出手去,手指插进她垂在床榻边缘的长发中,还潮湿着。
“真是……不听话。”
裴寂雪找来一根帕子坐在床侧替她搓着还在滴水的长发,半个时辰后,已经有了八分干燥。
“唔……”床上的女子无意识喃喃出声:“好冷……”
过了须臾又:“好热……”
裴寂雪不自觉瞥起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片刻后拿开手语气有些惊讶:“发高热?怎么会温度这么高?”
他朝门外喊了半天没人应,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被子把谢长安裹起来然后再打横抱抱起她匆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人,一路都不见府中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