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极佳,不是普通武将人家的穿戴。
再看他几乎和她腰身一般粗的胳膊和适才她不小心撞到他胸口时那如撞铁板的触感,这人必是个练家子。
听见楚王名讳却丝毫不惧的练家子,秦飞霜大脑飞速运转,一时半刻却想不出有谁符合这些条件。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人并不怕楚王,更不怕她,势必来头不凡。
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先低头服软,安抚住他,再伺机离开。
可是莫名地,那股从今天早晨起就盘旋在她心头,始终无法化去的郁气忽然席卷了她,让她控制不住想抬头,看清对面人的样子。
看看他是谁?凭什么,为什么也要“欺负”——欺负两个字刚浮上秦飞霜脑海,她心里的恼怒便更添一分,当真不管不顾猛地抬起头。
却眼前一黑,撞进了一只温暖的手心。
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困在方寸之地,周遭全是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秦飞霜本就十分紧张,忽又目不能视,其余完好的四感如同被点燃的炮竹,全都疯狂叫嚣着躁动起来。
秦飞霜看不见,耳边就只剩下那人不稳的呼吸声,被迫感受着他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擦过她的眉眼、下颌,最后如青丝泄地般堆叠在她颈间,流连不去,近似亵/玩。
她就像他掌中雀,没有喜乐,仅剩生死,还只在他一念之间。
难言的屈辱感一下子击败了她。
她猛地扭头,摆脱了那片漆黑,狠狠提膝,上顶!
卫嘉教过她,女子天生力气弱于男子,不可力敌,只可智取或奇袭。
“我这算什么奇袭,不过是激怒他罢了。”秦飞霜的怒气伴着她上顶的动作极快地消散,反倒是深深的无力感再次爬满心头。
可万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踢中了!
“唔!”头顶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哼,身前小山也似的人竟也捂着某处,跪下身来。
秦飞霜只觉眼前一亮,重见光明,顾不上去看那人模样,一手拉开木门,转头就跑。
身下却传来一股极强的拉力,把她拽了个踉跄。
秦飞霜低头一看,那人显是痛极了,脑袋都快埋进地里,却有一只手不知何时竟抓住了她的裙摆。
秦飞霜大急!
都这种时候了,那人还不肯放她走。若他让缓过这股劲,她今日必讨不得好!
秦飞霜咬咬牙,双手翻飞,眨眼儿间解开腰带,掉头就跑。
剩下赵不疑,好不容易扛过那阵难言的疼痛,抬起头,只看见落了他满手的一条绿罗裙。
她,把裙子脱了?
她裙子没了,怎么回去?
赵不疑的脸色瞬间黑了,腾地站起身,冲出门去。
小道上,秦飞霜跑得气喘吁吁,匆忙系上的腰带都缠成了死结。
“快了快了!”秦飞霜不停在心底给自己鼓劲,眼见着燕园大门在望,她才慢下脚步,掏出帕子擦去额角脖颈的汗水,理了理鬓角,又埋头检查衣裳。
她今日生辰,织烟等人刻意给她打扮过,里外里穿了好几层。适才她情急之下脱掉的只是最外层的罩裙,里面还有一条鹅黄的穿花百褶裙。
不知她今日打扮的人见了,绝对挑不出错。
秦飞霜见都没问题了,这才深深吸了口气,抬腿——
却蓦地又落入了那滚烫得几乎灼伤她的怀抱。
秦飞霜惊恐地瞪大了眼。
她的嘴巴被那人从后捂住,整个人被带着飞快后退,刹那间就远离了大门口。
秦飞霜拼命挣扎,奈何那人的手如同铁钳,将她牢牢禁锢。
她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一队守门的侍卫从她前面的小道走过,却半点没发现这边的异常。
秦飞霜扑腾间又碰到了身后人某处,明显感觉他的身子一僵。
醒悟了什么的秦飞霜好似被雷劈了般,也不动了。
至此,她才听见原来那人一直凑在她耳边说的是“嘘嘘!别怕”“你的裙子”“你的裙子掉了”。
秦飞霜:……
“我把裙子还你,你别叫?”身后的人好似在与她商量般道。
秦飞霜强忍羞愤,点了点头。
却准备只要那人一松开手,她就大叫救命。
嘴唇上的桎梏一点点松开。
秦飞霜紧抿的唇忽地一动——
“你不乖!说好不叫的。”只松开了一瞬,那人的手又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秦飞霜闭上了眼。
若受辱,毋宁死。
她没想到,她的人生要戛然而止在十八岁时,还是以一种这样不光彩的方式死去。
如果可以,死后她不想……
不等秦飞霜想完后事,只觉得那人的手在她腰间一顿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