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珹歌轻轻点头道:“相处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自己以为胸怀大志,心有沟壑,腹有诗书,以为和他默契十足,心有灵犀的桑子渊,此刻正一边思索逃命计划,一边心底里,头脑中,嘴巴里,嘀嘀咕咕暗自偷骂了他千百遍。
傅珹歌一面喝着酒,一面继续打起了喷嚏。
然而,饶是桑子渊聪明一世,却抵不过此时的势单力薄,很快便被荡齐寨的山匪们团团围了起来。
“怎,怎么办?”衙役们进退两难,只能都齐齐望向他。
桑子渊眼一闭,还能怎么办?只能怪他们出师不利,命有不济,自认倒霉。
他扔下手里的刀,举起了双手,带头投降。
衙役们见状,为了保命也只能赶紧扔下刀,抱着头如曾经被他们押往县衙的罪犯们一般,竟然都蹲下身,还举目望着这群山匪。
实在是……风水轮流转,转到此处真难看!
这迷之动作,却把前来寻他们的山匪给看呆了,其中带头者连忙上前。
桑子渊下意识护了护自己的脸部,却发现那人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而是出乎意料地一拱手,微笑道:“您就是知府桑子渊大人吧?我们寨主请您到山寨一叙!”
这是?鸿门宴?
桑子渊放下手,不解地看向岗亭处,傅珹歌这厮,正迎着风和寨主有说有笑。
实在是……气人!
桑子渊临危不惧,一副视死如归神情,凛然道:“既然今朝不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们寨主便是。何必如此多此一举,请君入瓮?”
那人听得云里雾里,笑脸一僵,忙问:“大人这是想多了吧?我们寨主,是真心想邀请您前往山寨一叙。美酒和下酒菜已经备好,请您移步!”
桑子渊叹气定神,双眸恢复孤勇坚定。
不就是去趟山寨么?不管是被请,还是被抓,这一趟,该去还得去!
于是,他傲然挺胸,没等山匪上前带路,便自顾自朝着山寨往前走。
等走到山寨门口,望着岗亭上的傅珹歌笑意绵绵,春光灿烂,他就差没指着他鼻子了。
“阿珹!说好的战友呢?说好的同进共退呢?叛徒!”
傅珹歌闻言,摊开手对着身旁的萧凛耸了耸肩:我可没跟他说好!
桑子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山寨,见傅珹歌从岗亭上走下来,脸色一甩,傲娇地不愿见之。
脸一撇,目光所及,竟然看到另外三个熟悉的身影,正面对着他款款走来。
桑子渊放下紧抱着的手臂,愕然看着,又讶异地回头看看傅珹歌,随即终于展眉露笑。
“这什么情况?”
傅珹歌当即搂过萧凛的肩,两人举起手中的酒壶碰了碰,在桑子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喝了一口酒后,淡然道:“如你所见!”
“你们?认识?”
说话间,桑梓已经抢先跑了过来,拉着桑子渊激动地喊着:“表哥,你怎么才来?”
桑子渊面露尴尬,他倒是想快,可以他现在的实力,他真的是已经尽力了。
看到阿鸢安然无恙,他自然心中石头落地,气流都平顺了不少。未见桑槿见他,此时却神色羞赧,低头酝酿脸上的酡红。
荡齐寨的议事大厅中,夜半点燃了烛火,如刚刚那个山匪所说,萧凛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几人到齐共举杯。
一场打劫抢人的事故,未曾想,却误打误撞给他们牵线搭桥,成就了今晚的宴席。
二当家本名陆十松,此刻正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也深谙自己的功劳,忙趁机道:“大哥,您看我这好歹弄巧成拙了,之前违背您的叮嘱之事,就此作罢可好?”
萧凛放下酒碗,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下不为例!”
连干了三轮酒,各种复杂的寒暄一过,大伙儿这才开始好奇傅珹歌和萧凛的关系。
萧凛默契地和傅珹歌简短对视,刚刚跟他的约定犹如在耳。
“说来很奇妙,我跟阿珹公子,曾经是同乡,两人一起长大,却因为某些原因天各一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阿芊姑娘,我兄弟他虽然打劫绑架了你们,但他心性不怀,也没有恶意。我们荡齐寨从来行得正,坐得端,都是做的劫富济贫的事情。干了这碗酒,大家也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从此相安无事,可好?”
“当然!”阿芊也举起碗,恭敬地和萧凛喝下了这碗酒。
傅珹歌坐在对面,看着阿芊缓缓酌酒,心间微动,却又隐忍着。
片刻后,他还是没憋住,小声提醒道:“阿芊,这里的酒比较烈,你大可以不喝。”
阿鸢却莞尔一笑,淡然道:“无碍!”
虽然只是简短的话语,萧凛却总算是看得出来,这个桑羽芊姑娘,和自家曾经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