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将所有选定的饰品从里到外精心打包起来,递到几人手里了,才眉飞色舞地笑道:“谢谢诸位客官,一共三百九十九两八十八文。”
几人闻言,动作僵止,目光凝滞,齐齐看向那女掌柜大声喝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女掌柜被这么一惊,敛回笑容,看了眼已经打包好的首饰,面露尴尬笑意。
阿鸢将手里的盒子轻轻放回柜台,冷声对掌柜说:“谢谢,我们不要了,退了吧!”
掌柜闻言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不屑地瞥了一眼桑子渊,好似在对他没钱还请客的一种嘲讽。
桑子渊当即目光怼向掌柜,轻敲着柜台桌面,言语难掩怒气:“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她们说退,我可没说退!”
言及此,他已经从衣服包里摸出了厚厚一沓银票,却半天没有拿出一张,悬在距离掌柜双眸不远处的半空中,极度缓慢地理了半天。
掌柜怔怔地盯着他手里的银票,眼若含星,细眉跳动,唇瓣还不自觉轻轻抿了一下。
漫长的炫耀结束,桑子渊这才轻飘飘抽出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噹”一声拍在掌柜面前。
桑槿和桑梓两人震惊地看向桑子渊,一旁的阿鸢也不停拉着他的袖口。
有钱,但咱们没必要赌这口气不是?
直到几人已经随着心满意足的桑子渊从店铺走出,她们才摇着头确定,他还真的是要出了这口气。
花了四百两银子,买了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几个首饰。
阿鸢私下想了许久,才悄悄问桑梓:“你表哥他……究竟是不是贪官?!”
桑梓“噗嗤”一笑:“贪官?他爹娘就是被贪官害死,他自小立誓要铲除贪官奸佞,怎么会自作孽?”
千凌鸢听完,内心又陷入另一种沉思。
被贪官害死?
夜市散去,原本通明的街道逐渐变得暗黑如漆。喧闹的人潮退散,又是成片寂静。
几人挺着吃撑的肚子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桑子渊主动拎上今日采购的一些物什。
想想她们这一行,倒完全不像是来办公差,反倒是像来游玩的一般。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巷口暗角,一名粗布麻衣的男子,暗暗低了低头顶的斗篷,侧身盯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眸中杀气一闪而过……
几个暴发大户啊……
翌日,早早收到飞鸽传书的各地掌柜已经齐聚桑州,等在了锦衣阁分号内阁的会客厅中,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翘首已盼新任的坊主和织锦花魁的到来。
一直到人员彻底到齐,桑梓才走在前方,昂首阔步步入堂中。
堂下掌柜们都很惊叹,早就听说老坊主将自家产业全权托付给了唯一的孙女,却都未曾料到竟然如此年轻。
除了少数几个离桑州较近的掌柜曾和桑梓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见惯不怪之外,其余皆是嘘声一片。
而此时,桑梓的气场却完全不输,开场便自报家门,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诸位,我便是新任织锦坊坊主,桑家嫡女。想必你们都曾经听说过,我曾蝉联四届织锦花魁,十三岁起便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对于织锦坊的管理,我自有我自己的一套。今日大家相聚于此,就是为了织锦坊今后的改制听取大家的意见,当然,也可听取大家对我的意见。不过,在畅所欲言之前,我要给大家引荐两个人……”
桑梓说着看向门口,“本届织锦花魁桑羽芊,和她的终极搭档桑槿。”
随着她话音落地,阿鸢和桑槿也并排着走进堂中。
而随着两人的出现,堂中的嘘声更甚了!
“坊主,两位姑娘看起来如此年轻,真的能担当织锦坊的重任么?你说她是织锦花魁,缘何有如此年轻的织锦花魁?”
桑梓面色一愣:“我十六岁就夺得织锦花魁,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陈掌柜不必倚老卖老!”
“那,她们也总有让我们信服的本事不是?”
其余的掌柜们也面露不满之色。
桑梓睥睨四周,冷哼一声,便走到堂中对阿鸢道:“阿芊,你把你想到的改制措施告诉一下大家,给大家答答疑。”
言罢提高了些许声音:“若是大家伙听完,还是有疑问,到时候再提吧!”
按照桑梓的意思,阿鸢便一五一十将来之前就已经提前想好的措施分条列点概括简明地阐述了一遍。
说罢,她看向周围掌柜:“大家若是有何不解,可以提出,我一一解答。”
不料,已经听完的掌柜们却完全傻了眼,就连刚刚呼声最大的两位长老,也霎时闭了口。
不怪他们为难,实在是这些改制,条条款款都是针对眼下织锦坊也好,锦衣阁也罢,所有的痛点和亟待解决的问题。而且,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疑问点,都事无巨细,讲解详实。
压根……没有他们提问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