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门外踌躇片刻,准备叩门的手也迟迟未曾落下。躲在暗处的二人对视一番,继而心照不宣地现身。
“姑娘可与此宅主人相识?为何在宋宅门外一直徘徊?”
听得有人走近,女子有些慌乱,不安地揪着手中的丝帕。
“我......”
她似有苦衷,眼神躲闪,不知该如何回答。邢慕禾细细打量着她,见她思索一番片刻终是下定决心,直言道:
“我是楚玉的姑母,多年未见特来探望。”
“姑母?”邢慕禾疑惑出声,一旁的骆子寒也未预料到女子身份,英眉一皱。
宋楚玉自小同弟弟相依为命,怎会突然多出个姑母。
她本对此人身份存疑,欲寻个借口将这女子打发离开,却忽然看到女子丝帕上绣着的夕颜。
此花甚是眼熟,倒像是无意中在哪儿见过。
邢慕禾皱眉,她想起几日前宋楚玉缝补衣裳时,那针线盒里便有一模一样的丝帕,只是旧了些,像是多年前绣的。
想到这里,她看向女子的眼神中也添了几分相信,宋府小姐......
且慢,似乎真的听谁提起过,宋宏有个小一两轮的幼妹,难道此人真的是......可是好端端这宋府小姐怎会来此?宋楚玉与宋家多年未有联系,宋宏一出事,这空有血缘之名的姑母竟突然登门造访。
难不成此事别有隐情?
邢慕禾按下疑问:“您可是宋宏宋神医之妹,宋仙?”
宋仙点点头,适时摘下面纱露出清丽面容,这温婉气质果真与宋楚玉有几分相像,只是宋楚玉终究年轻些,容貌略显稚嫩,举止间也少些韵味。
“听闻宋府千金痴迷岐黄之术,三岁识百草,九岁通医书,虽祖训有言‘女子不可学医’却不顾世俗眼光,治病救人,在当地颇有盛名。”骆子寒任捕快之前,曾四处游历,故而知晓些传闻。
宋仙微微行礼,“公子谬赞。”
三人彼此介绍一番,便算相识。知晓宋仙身份,邢慕禾赶忙从怀中掏出钥匙,将宋仙请了进来。
“我与穆禾几月前调任到本地县衙,受衙门朱捕快之邀便一同租住在宋姑娘处,宋姑娘为人谦和大气,擅长摆弄花草,我二人也承了不少恩惠,甚是感激。”
宋仙听着骆子寒的介绍,欣慰地弯了弯嘴角,脚步却忽然不由自主地走向院中的青玉琉璃。
此时天气虽不像初来此地时那般暖和,但青玉琉璃还是开得十分茂盛,时而微风吹动,落花飞舞。
宋仙目光灼灼,望了那花许久,终是伸手接过一片掉落花瓣。
“养得真好。”
骆子寒不通花草之事,见她神色落寞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能顺着话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厨房方向。
“宋小姐,骆捕快。”
许是感知到骆子寒的窘迫,邢慕禾如及时雨般出现,三杯茶水摆放在桌子两侧,茶香四溢,还冒着热气。骆子寒回头看救星来了,忙招呼着宋仙入座。
宋仙谢过便接过茶水,轻抿一口。
一旁的骆子寒如释重负,暗暗呼了口气,怎料此番模样却被邢慕禾瞧个正着,他望着对面之人憋笑的样子,假意警告了一眼。
邢慕禾俏皮地扬了扬眉,之前只见过骆子寒审人时的严肃,平日里与同僚下属也相处和善,可却从未见过骆子寒这番忸怩模样,倒是新鲜有趣。她虽受了骆子寒的眼神攻击,却还是觉得新奇。
“这茉莉花茶,玉儿自小便喜欢。”宋仙饮尽茶水,摩挲着杯身,“这么多年还是这个习惯。”
“您之前见过宋姐姐?”
宋仙低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愿回答避开说道:“兄长生前曾多次提及玉儿,也曾命我前来探望,可我近日忙着照料医馆生意,一拖再拖,怎知......”
她长叹口气,“福祸难料,都是劫数。”
骆子寒听出此话之意,问道:“您是说,宋神医知晓楚玉姑娘是他的女儿?”
宋仙默认,“两位公子。这么多年,我兄长其实一直都很关心玉儿,也很思念嫂嫂,当年本想派人寻她们母女,可我母亲以死相逼,便只能我出面假意外出学医照拂一二。后来嫂嫂亡故,他又自责于嫂嫂的死,生怕楚润和玉儿还在记恨,楚润出事后,他忧心玉儿一人孤苦无依,便时常借口义诊前往僕县。”
“由您出面?”邢慕禾疑惑出声,她望着宋仙手中丝帕,又回想起宋楚玉的一身医术,心下了然。
“我那时刚到僕县,也不好光明正大地问询,只得托人暗暗打探。得知嫂嫂患病,家中也无多少银钱,她一个孩童定然不知所措,我便在附近支了个义诊摊子。那孩子至孝,跪求我医治,可我生怕嫂嫂认出不敢明目张胆,便戴着面纱上门,这一来二去与玉儿也就熟识起来。”
宋仙停下,又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