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禾疑惑地打量宋楚玉,她似乎颇懂得些岐黄之术,难道宋楚玉会医?还有朱仪清,明明清楚听得二人的聊天言语,时不时探头紧张地望向她们,却仍闭口不言,看来也熟知宋楚玉的底细。
可她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虽有疑惑,也并未开口。于是掩下心中疑惑,向宋楚玉点点头道了谢,接过那瓶药单独放在一旁。
此时骆子寒舒展着身体,从门外缓缓踱步进来,他抻着胳膊,开口和众人打着招呼。
“你回来了?”邢慕禾迎了上去,打量着他的神情,明明只是去查了查胭脂铺,怎会变得双眼无神,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发生何事了?如此劳累。”
骆子寒解开头上捕快帽轻轻放到凳上,饮下早早晾好的清茶,这才呼出了口气将事情缓缓道出:“方才我去胭脂铺同那掌柜伙计谈话,怎料他们竟一问三不知,对于铺内胭脂也一知半解,仿佛只是作为卖出货品的一件工具。”
“胭脂铺不是武豹所有吗?况且那日他的语气似乎十分在乎这胭脂。”邢慕禾又给骆子寒倒了杯茶,对着他道。
“难道这胭脂铺背后真正的老板并非武豹?那会是谁呢?”二人都陷入沉思。
此人不仅要与武豹有关,甚至可以完全凌驾于他之上,在武豹心爱的胭脂中加入沁人香,不在乎他的感受,还能暗地里威胁康县令。
“李师爷。”
邢慕禾与骆子寒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个名字。的确,利用珍稀药材威逼利诱康县令暂退衙门,那衙门事务便可由他一手遮拦,况且看他去武豹家中的熟悉样,显然是早有勾结。
可他小小一个师爷,竟也有如此本事?
而且李怀与武豹的脸,无论眼耳口鼻,均与骨相不服,就好像......
并不是他们二人本来的面目,而是......
换脸!
邢慕禾想到此处,立刻将想法告知众人。骆子寒一脸呆滞,满眼震惊:“换脸?这世上真有如此神秘诡异之事吗?”
宋楚玉点点头,“我曾在医书上见过换脸这种古老秘术,而如今会这一秘法之人屈指可数,听说用这方法,可将两人相貌相互交换,起初两人的脸会十分奇怪,但只要用药小心调理,可变得与常人一般无二。”
“难道李师爷与武豹便使用了这种秘术?可我们该如何证明呢?”朱仪清瞪着两只迷惑眼睛,不解道。
听得这话,众人再次陷入沉思。
是啊,若他们坚信那便是彼此原本的面容,邢慕禾的确毫无办法,可她突然想起冯煜信件中提过的一句话,于是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李怀是秀才出身......”
骆子寒瞬间懂得她的意思,轻轻扶着下巴道:“你是说找寻当年他的同窗?”
“对!此事虽有些难办,但或许会另有转机,找到关键线索也未可知啊。”邢慕禾有些兴奋,抓着骆子寒的胳膊。
“嗯......这法子倒是可行。”宋楚玉也赞同道。
不知怎得,骆子寒看到邢慕禾触碰自己的时候心里如吃了蜜糖般,可在听了宋楚玉的话后,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邢慕禾开口道:“我有一陵川朋友,可以托他打探。”
“你那朋友,可是姓冯?”骆子寒酸溜溜道。
宋楚玉听到这话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颇同情地望着骆子寒,而朱仪清则一脸羡慕,惊喜道:“穆仵作,你竟还有陵川的朋友?”
邢慕禾不再解释,算是默认。骆子寒虽心中吃味,但眼下也只能靠这位“冯大人”,万般不愿下也终是同意。
她夹了几筷子菜刚准备送入口中,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折好的画纸递了过去,“这是朱捕快今日所画,沁人香花开和它枯萎时的模样,康县令也没什么办法,我打算也托冯煜查查,陵川文书较全,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骆子寒翻了翻画纸,见画得的确相似不由向朱仪清伸出大拇指。
而一旁的宋楚玉看清画像之后却皱着眉头,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那个黑色小毒丸,可找到什么线索?”朱仪清边夹菜,边无意问。
“衙门找了十几个大夫,也未曾有什么头绪......”邢慕禾答道,“或许与枯萎的沁人香有关,但......”
宋楚玉心事重重地拿着筷子,又望望几人愁眉苦脸,没有头绪的模样,似有话在嘴边,不知该不该说。
一旁的朱仪清看着她忸怩的样子,心中担心,也突然食不知味,没了胃口。
突然宋楚玉轻轻咬了咬嘴唇,放下手中碗筷,下定决心般郑重道:“若不介意,让我来分析那丸药的成分吧。”
朱仪清眼神复杂地望着宋楚玉,他深知宋楚玉说出这种话用尽了多大的勇气,于是满脸心疼。
而骆子寒一声轻笑,他完全不知宋楚玉精通医术,以为她只是想帮忙而已,便准备出言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