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仪清眼睛一亮,提议道:“不如随我回去吧。我也是租房子住的,应该还有几间空房。”
“可以吗?”邢慕禾有些心动却礼貌问道:“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不会。”朱仪清小头一摇,“房东姐姐人特别好,她几日前也提过要将房子都租出去,想必见到你们定然欢喜。”
骆子寒与邢慕禾相视一眼,都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便随朱仪清一同回去。
朱仪清住的地方距离衙门倒是不远,还不到一刻钟便来到门前。
几下敲门过后,邢慕禾便听到门内一温柔女声由远到近的声音:“来了。”
女子身着淡黄衣裙,白色外衣,眉眼如画,发上簪着一只步摇,随着女子动作随风摇曳。
见到朱仪清还领着两陌生人,她有些诧异。
“这两位是我在衙门的新同僚,骆捕快与穆仵作。”朱仪清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房东,宋楚玉。”
三人相互见礼,算是相识。
“他们今日才调到僕县,还没寻到住处。我记得你前几日也有意再寻租客,便擅自将他们带回来了。”朱仪清解释道:“若不方便我们三个可以住一间的。”
宋楚玉听言急忙让路道:“方便,方便,阿清你带他们过去即可,我去准备晚饭。”
骆子寒再次谢过便与朱仪清一道走在前面。
邢慕禾在屋外便闻到一阵花香,如今亲眼看到院中盛开的紫薇名品心中更是欢喜,她从小便是惜花之人,如今见到此等珍品更是惊喜万分,不舍离去。
“这株可是青玉琉璃。”
一旁的宋楚玉见邢慕禾一眼便认出这株名种,便也正眼仔细打量她,然后颇为欣赏道:“这位妹妹真是见多识广。”
邢慕禾女子身份被揭穿,也不慌张,惊讶了一瞬便也坦然道:“姐姐慧眼。”
宋楚玉笑道:“我身为女子本就心细,何况你也并非刻意隐瞒,若花费心思必然也不会露出蛛丝马迹让我识得。”
“如今女子虽可为仵作,但仍有许多不能一视同仁之人,扮做男儿身虽有心隐瞒,但也方便许多。”邢慕禾解释道。
宋楚玉赞同地点了点头,“先回房间放下行装,歇息一下,饭菜马上便好。”
邢慕禾谢过,背着包袱到了另一间空房。房间不大,但十分整洁,住一人也不算拥挤,各种用具也一应俱全,可见宋楚玉之细心。她将大木盒妥善地放好,朱仪清便敲门示意用膳。
厨房是单独设在院内,邢慕禾一出房门便看到桌上摆放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
“今日不知你们来,照顾不周。改日应好好为你们接风才是。”宋楚玉给邢慕禾盛了碗饭,笑眯眯道。
邢慕禾受宠若惊,忙接过道谢。
骆子寒坐在一旁,思量一番终是问道:“宋姑娘,不知这租金如何算?”
许是没想到骆子寒会在用饭时问出,宋楚玉也愣了一瞬。
“你们既是阿清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房租就同他一样,每月五百文即可。”宋楚玉轻笑一声,“我原本就是寻些人同我做伴,否则好端端的房子缺了人气也就如摆设一般了。”
邢慕禾没有想到租金如此便宜,疑惑地瞪大了眼。
宋楚玉点了点朱仪清的脑袋:“他早知道我的房租便宜,这才带你们前来,还当作我不知道呢。”
朱仪清被发现,调皮笑了笑,连忙给宋楚玉碗中夹了些她爱吃的菜作为赔罪。
邢慕禾望着两人的相处,觉得他们不似普通朋友,但刚刚相识不好说破便将心中疑问掩下。
第二日,邢慕禾坐在书房大门对面,一边心不在蔫地翻越着历年尸单,一面焦急地左顾右盼。
直到午时李怀还未曾出现,她有些失了耐性,眼下县令称病,衙门事务只能依仗李怀,可他......
骆子寒看到她背起小木盒的样子,忙出声唤道:“穆禾,你去哪儿?”
“我去验尸。”邢慕禾语气有些不好,带着怨气:“我可以等,死者等不了。万一凶手在此期间再次犯案,而我身为仵作却不去找寻线索,我于心不忍。”
“我知道。”骆子寒安慰道:“只是衙门规定……”
“我知道衙门规定,未经允许仵作不可擅自解剖尸体。”邢慕禾道:“可……”
邢慕禾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她怎会不知衙门规定,只是她身为仵作不能解剖有疑点的尸体,而且还要面对李师爷、康大人那种不尽职的官员,心中委屈极了。
许是心中想着事情,邢慕禾一下没注意竟将砚台碰到在地,乌黑墨汁洒了一身。
她连忙将尸单拿起,幸好完好无损,不然她可就后悔死了。
“没事吧。”听到声音的骆子寒出声问询,他看着手上也有墨迹的邢慕禾,道:“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