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国破碎,再加上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所以伤心之下,便给儿子取名李裕,字长庚,可是如今大裕安定富足,咱们儿子的名字,岂非不太合适?”
名为国号,字为年号,实在是大逆不道啊,古往今来,简直闻所未闻,何况李裕,并非皇室中人。
本来李执就因为大权在握一直被人诟病,经常有人谓他妄图移鼎,如今他儿子的名字又如此猖狂,岂非妄动国本?
再加上,姜容卿被莫敦幽禁的那段时间,一直住在坤宁宫,莫敦一直有立她为后的念头,如今民众尽数回京,民间百姓捕风捉影,更有流言说,姜容卿天生凤命,如今她郎君又极具权势,她与李执是天命所归。
这些流言蜚语越传就越离谱,姜容卿听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后的版本了,她吓得茶杯都没拿稳。
高处不胜寒,李执如今所处的位置,更容易登高失重,所以姜容卿便万般小心,生怕一点点风吹草动连累了李执。
李执道:“不用改。”
“郎君……”
“这个名字何错之有?那些个窝囊废逃走的时候,可有想过何为皇室贵胄,何为朝廷?”
李执因为姜容卿被留在京城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想到,便怒气横生。
他为大裕去打仗,结果这个皇城里没有一个人去管他的妻儿,那些人逃走的时候,可还记得他们身居高位的责任?弃城而逃,呵呵,大裕绝对会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后人尽情的笑话去吧。
大裕为何会遭到胡人的虎视眈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重文轻武,腐朽不堪,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在他成为尚书令之前,大裕早已满目疮痍,而那些人,贪图享乐,熟视无睹,维持着表面上的繁荣,谁也不肯去揭开朝廷的遮羞布。
他们既无能,上天自会安排有能之人骑在他们上头,然后,听令就好。
若没有他的小娘子与莫敦周旋,拿到布防图,若没有他李执率军回京,大裕很可能就此覆灭,殿堂不再。
就算他真的要改朝换代,也没人敢说个“不”字,更何况是自己儿子的名字。
李执握着姜容卿的手,让她心安:“婉婉,这是你亲自给儿子取的名字,我觉得很好听,名字里,有你当时对他的期盼,放心,我说不用改就不用改,有我在呢,我看谁敢嚼你的舌根子,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见李执执意如此,姜容卿便没再多言。
今晚的月光当真好看,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更多了几分如梦似幻,姜容卿又想起了他们上一次在这里的时候。
“郎君,你可还记得吗?上一次咱们在澄临湖上泛舟,还是因为你与赵家的婚书呢。当时,我才退了跟林盛安的婚约不久,就得知赵语竹被与你的婚书纠缠,她求我帮她把婚书要回,我才能与你相见,然后你为了与我单独相处,用婚书跟我换了两件事,约我七夕同游。”
“嗯,我记得。”
姜容卿神色狡黠,单手撑着下巴,道:“当时啊,我心里对你很是不屑,想着赶紧完事,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的阿娘,然后各不相干。”
“可不是,当时,你对我爱搭不理的。”
如今,李执提的两件事,她都做到了。
与他七夕泛舟。
嫁给他。
姜容卿再道:“好在,我这辈子早早就退了与林盛安的亲事,否则,可能就遇不到郎君啦,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呀。”
随即,她再道:“郎君,我再问你,我这辈子,若是又和上辈子一样,真的嫁了林盛安,那你又当如何?”
姜容卿觉得,她今天的问题是真的多,偏偏李执对她十分耐心,一一解答。
李执盯着姜容卿的面容,他觉得,今夜他娘子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应下,更令人沉醉。
他这次没即刻回答,而是大手揽过姜容卿的后颈,让她的脸离自己更近一些,然后,径直咬住了她的唇。
李执如狼似虎,姜容卿便也回应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须臾,一吻结束。
李执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食髓知味,若不是在外面,他真想即刻把她吃干抹净。
得到了甜头的李执,满意了些,再去想她刚刚的问题。
他的声音在宁静的湖面上,清晰可闻。
“那就与他和离!”
姜容卿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的答案。
“然后嫁我。”
四下寂静,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