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爱谁或者不爱谁,从来不是因为他觉得哪个女人更会宅斗,那些男人啊,反而会反感,会瞧不起那些为了他们施舍出来的蝇头小利而争破头的女人。
最后,她们还会觉得自己是斗不过别人才输了,殊不知,她们一开始就输了。
“我从来不屑于宅斗,不是我不体恤宅院里的女人,而是我知道,斗来斗去都不过是在内耗,做女人呐,不能自苦。且我若是真要斗,必会一击即中,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就像这次对付高树兰一样,她引蛇出洞,从她的软肋下手,猜准了高树兰会因为屏儿沉不住气,不仅如此,李执和张云秀,全都被她合理利用了一下,虽然中途有些小插曲,不过还是成功地把高树兰母女赶出了上京城。
玉如和上辈子的云雾一样,不自量力,姜容卿如此家世,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在宅院里笑到最后,而这些没有倚仗的女人却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一定能赢,那么最后只会一场空。
宅院里的女人是斗不完的,因为永远会有新人补上,她们觉得斗一斗,自己就能多分些仨瓜俩枣,回头看到自己郎君的房里又多出了个女人,就又傻眼了。
可姜容卿一己之力,无法达成这种理想境地,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争斗,总会有悲哀。宅院就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水深火热,外面的人看得不真切,朦朦胧胧,还以为她们是在手舞足蹈,都想进来分一杯羹。
这也正是当初她不愿嫁进国公府的原因所在,她总觉得,她若是嫁了楚钰,便会活成她母亲那个样子,而李执呢,他出身寒门,娶了她,便不能轻易再娶其他女子,且凭他的资质,他日后绝不会永远待在寒门,所以,她敢嫁,也敢赌。
家世眼界不够又不被郎君真心爱着的女人,若无温饱需求,不要轻易入围城,能有几个真正的紫微星呢。
高玉如实在太蠢了,等李执日后成了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作为李相公的表妹,一定会有不少的王公贵族想娶她做正房大娘子,她只要放弃李执这个不爱她的男人,便会有一番新天地,可是啊,她底层出身,眼界不够,看不透这些。
听着姜容卿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高玉如大彻大悟。
“容姐姐,我以后再也不会有非分之想了,我都听你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让表哥把我赶出府?”
“玉如,我能救你一次,或许能救你第二次,但我不能救你一辈子。”
一个女子若是没有自救的信念,那么谁也救不了。
高玉如直接跪下来,连着磕头,道:“容姐姐,我知你一向最是爱护女子,你再救我最后一次吧。”
“玉如,我的确不想你再留在李家,所以我可以给你指一条好去处。”
她俯身,把高玉如扶起来,安抚她坐下。
“从我第一次把你带进侯府,再到前几年的七夕,我就知道我大哥喜欢你,前些日子我母亲过来,我便知道我大哥这么些年一直都没忘掉你,所以,忠武侯府,你可愿嫁?”
姜容卿心里一直记挂着玉如的终身大事,前几日母亲来府上照顾她生产,她便探了探母亲的口风。因着母亲与孙小娘交好,所以孙小娘常常与她聊起这些,便说到姜缮时常心思凌乱,似是思春了。
高玉如一愣。
“我大哥人虽然平庸,一直科考不顺,又是小娘所出,可是他人憨厚可信,到底是侯府的公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兄妹多年,他的人品我可以为你担保,你可以考虑考虑。”
见高玉如愣在那里,姜容卿以为她是不愿嫁,再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大哥会待你很好,即便日后不会一直如胶似漆,他也会保证你的吃穿用度,但他毕竟是侯府公子,我不敢保证他日后一定不纳妾,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哥,我也断不会强迫于你,日后,我与郎君再给你物色好的。”
高玉如受宠若惊,站起来,道:“容姐姐,多谢你不计前嫌,大恩大德,玉如没齿难忘。”
姜容卿会心一笑。
……
送走了玉如之后,姜容卿歇了一会,就又开始想女儿了,人一旦做了母亲,便会时时刻刻希望自己的孩儿在眼前,姜容卿也不例外。
她唤了程嬷嬷来,程嬷嬷便把孩子又递还给了姜容卿。
恰巧李执回来了,程嬷嬷便退了出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屋子里。
李执轻手轻脚走过来,坐到床上,把抱着孩子的妻子护在怀里。
“四姨母走了,婉婉,你也能轻松许多,我与阿娘多说了些,她日后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嗯。”姜容卿的目光未从女儿身上离开,温柔如水。
“娘子,你是不是应该表扬我一下?”
“表扬你什么?”
“你看啊,赶走四姨母的整个过程,我可是都现在你这边的,你装模作样,我就陪着你一起演戏,我表现的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