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夜神情不变,自动忽略他听不明白的年轻妖王说的最后一句话,同样认真回应道:“不是照拂妖界,是木姑娘刚好是妖。”意思是他对木柳多加照顾压根与妖界无关,请眼前的妖王不要误会他的初衷。闻言凰竹被气笑,感觉自己的拳头在蠢蠢欲动,想要招呼到男人脸上,但身为妖王他忍住了这份冲动,冷哼一声不等某位魔尊就大跨步向前走去。
玄冥夜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个子高又长期习武,几步便跟上了一个劲儿向前冲的年轻妖王,凰竹见此更加不忿,若不是尚存几分身为妖界帝王的理智,早就开始和旁边的魔尊较劲比谁步子快了。魔尊大人不知晓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妖王殿下的心思,他只觉得这妖王年纪确实过小,情绪都表现在外表,不知为何同木柳身边的小狐狸一样对他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想到梦中这妖王因为一个人类就轻率地赶走鞠躬尽瘁几百年的自家护法,玄冥夜又觉得通透许多,现任妖王或许脑子不太爽利。
凰竹时间算得极好,逛完整个妖王宫刚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其实身为魔族,玄冥夜是不需要进食的,光是靠体内的魔气就足够活到他命殒,但心底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隐秘心思作祟,魔尊大人并没有拒绝。年轻的妖王坐在首位,贵客魔尊坐于邻桌,对面理所当然是妖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大人。
木柳换了一身月白色衣裙,头发梳了简单的样式,妆容稍有变化不过和平时一样素雅,但常年一头青丝披散穿着青衣的护法大人如此便足够令妖们惊艳,乌牙都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个大护法有足够吸引别人的独一无二气质。
凰竹看着换了身打扮就跟那些仙族似的出尘的木柳捏紧拳头,恨不得让她立马回去换回平时的样子,早不换晚不换,非要在这种节骨眼上,瞧瞧他旁边的冷面怪,眼睛都看直了,年轻的妖王殿下觉得自己头好痛,家里的女儿要留不住了。
凰竹心里认为某个魔尊看木柳看得眼睛都直了实在是有些夸张,木柳过去极少穿这样颜色淡雅的衣裳,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月白色的衣服衬着脸让玄冥夜想起东海里成色最好的珍珠,心中涌起说不出来的情绪,或许是种欣喜或许是珍视宝物的心情。
木柳稳稳当当坐在自己位置上,假装没有听到底下大臣的窃窃私语,神色坦然,其实心中早就凌迟了这些八卦的家伙数百遍,什么看见魔尊就精心打扮?她要是想打扮就不会换个衣服和发型就来赴宴,他们的妖王殿下今天不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吗,怎么不说小破鸟别有居心,可恶!
要说一开始,木柳还真没想到自己需要换身打扮,回到自己寝殿不出意外看见坐在院中晒太阳的贡柘,这瘦弱青年不知道是对魔界的生存环境有多不满,妖界不出意外常年天晴,他就每日要在院中晒足半个时辰才罢休。护法大人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宫中,还连带着那位魔尊,贡柘不知道魔尊为何要来,直觉是又要折腾他的,现下见到木柳也没起身行礼,懒懒散散打了声招呼就作罢。
木柳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坐到青年旁边像是老朋友一般叙旧,贡柘听到自己研制的药丸竟然是这样发挥了用场,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很快又宽慰自己至少是没有白做,这世上就不会有让他贡柘无措的事。
“你知道玄冥夜为什么来妖界吗?”就像贡柘对谢法,木柳每次看到贡柘那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就想逗他一番,这种感觉与逗弄狐狸仔是全然不同的。
贡柘因为晒太阳微眯着眼睛,闻言挑挑眉,笑着说道:“愿闻其详。”木柳便将魔尊要借他回去几日的消息告诉了贡柘,“你看你排场多大,王上设宴迎接魔尊都是小事,魔尊来亲自接你才是大事。”木柳揶揄着贡柘,贡柘面色古怪,他被玄冥夜带回魔界生活了两年,饶是他医术高明,那位魔尊都甚少有找他做事的地方,还是木柳出现后自己才派上了些用场,他才不相信魔尊借他去魔界是惦记自己这门技术,再说,由奢入俭难,鸟语花香的妖界待多了,魔界寸草不生天天跟大雾霾似的他真的不想再回去!
“魔尊找我有何事贡柘不知道,但是护法大人是不是该为了这场宴席好好准备一下?”虽然魔尊本尊不清楚,可他一个旁观者看出来了几分端倪,就说眼前的妖界大护法对魔尊没有什么小心思他是不信的,倒不如他来助攻一波,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贡柘提醒木柳道。
木柳皱眉不解,“我需要做什么准备?”除开神界那些家伙和仙界有互相往来,仙界又与人界有些交集,除此之外哪个不是各扫门前雪互不往来,妖界成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与外界建交,毫无经验的护法大人完全不理解人类青年的意思。
贡柘无奈般叹出一口气,面对这个妖界护法,他偶尔会生出原来再厉害的妖某些时候也只是个懵懂少女这样的错觉,耐心解释道:“在我曾经的世界以及人界,举办重大的宴会时出席都需要打扮一番,不说多么华美,至少能表达对客人的尊重。”说完露出这样说你就明白了吧的表情,如此才有现在宴席上的一幕。
木柳只以为贡柘是好心教导自己她不明白的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