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怎么了,你缓缓,快说。”李潇煦心里一沉,阿娘服了谢寻书给的那副药,堪堪才起色,能让青黛如此不顾仪态,想来凶多吉少。
青黛一边按住心口,一边赶紧说道:“娘娘中毒了,太后让您速速回宫里。”
“什么?”李潇煦忙对着楚霖道,“备马。”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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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开的药方,是谁?”等到李潇煦赶到未央宫里,皇帝正在训斥底下乌压压跪着的一大片的太医。
李潇煦自然认得皇帝手里拿着的东西,忙行至跟前跪下道:“父皇,这药方是儿臣得来的。经由太医院那些常给阿娘诊治的太医看过,阿娘服过两次,身子渐好。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见是他,心里也不好直接发作,只得按下怒火道:“你阿娘今儿服了这药,这下已经不省人事。方才周太医说是中毒,而毒正是来至今日服用的这个药。”皇帝说着,还是忍不住把手里拿着的药方摔给李潇煦。
李潇煦将那药方拿着,一面看着,一面应道:“可这就奇了,这个药方熬的药,阿娘已经服了两次。再就是,今日不是阿娘服药的日子。”
“你先去看你阿娘,朕回头再和你算账!”
李潇煦知道皇帝定是要追查这药方的来去,但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看看阿娘这下如何了。得了令,李潇煦便往里走去。
“你还知道来!”李潇晟一见李潇煦,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李潇煦身子一顿,也不理会自家大哥的态度恶劣,还是低声问道:“阿娘如何了?”
“如何了?你安得什么心,母后服用的药方说换就换,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李潇晟训斥道。
周嘉蘅从屏风后走出来,冲着李潇晟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母后才安稳一会儿,毒已经逼出来了。大家都轻声些。”
李潇煦原本是想去看看的,可李潇晟阴沉着脸挡在那,他倒是不敢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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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过了一阵子,大家谁都没说话,只是突然听到屏风里传来一声较为微弱的声音。
“是煦儿来了吗?”
“阿娘,是我。”李潇煦也顾不得其他,便赶紧走了过去。
皇后见到小儿子,心里松了口气。她含着泪,沉默了一会儿对他道:“阿娘方才作了个噩梦,心里一直念着你们兄弟俩。这才醒了过来,果然你也来了。”
“阿娘这会子可好些了?”李潇煦半跪在床榻前,柔声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好些了,不妨事的。皇上,又在训斥人了吧。”
“父皇在主殿那边,可要让人去请?皇兄和皇嫂这会子也在屋里,阿娘可要见?”
皇后摇摇头:“不必惊动你父皇。晟儿也在?”
“母后,儿臣在。”
皇后见到李潇晟,见他面上还有些阴郁,便虚弱地笑了笑:“母后没事。晟儿啊,你心急了。”
“母后教训的是。”
“芍药,取些水来。”李潇煦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位置让给李潇晟,然后对着还在跟前服侍的芍药吩咐道。
“殿下。”芍药端着捧盒准备过去时,却见李潇煦已经跟到跟前。
李潇煦伸手向她把东西接了过来,然后低声道:“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芍药点点头,跟在后面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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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后再度睡去,李潇晟冷冷地吩咐了几句,便先回了。周嘉蘅守在皇后床前照料着,李潇煦简单地说了两句,便将芍药带到外间。
“殿下是想问皇后娘娘今日服药之事?”
“芍药姑姑是个聪明人,您服侍阿娘的时间比我的年岁还长,还请姑姑细说。”
芍药摇摇头:“那药,是腊梅亲自喂给娘娘服下的。御药房今日呈来的时候,说是平安脉的药。但是方才太医扎针的时候,有太医说是药物相克,或是食物相克。娘娘方才将白日里所服用的东西全部吐了,这才缓过来。”
“御药房?今日阿娘无需服药,为何御药房要送汤药来?”
芍药皱了皱眉:“我们也奇怪,但御药房说是……说是殿下您的吩咐。”
“荒唐,这些年,我从未主张让阿娘服用那些个平安脉开的药方。”
李潇煦有些后背发凉,这到底是谁,是打算一箭双雕吗?